关于“绣春刀”以及“大护法”
《窃听风云》问世的那年,香港评论界给出了一个“半截儿精彩”的大体评论,而这评论也恰如其分。
这个时代的多数片子,都呈现出了一个“半截儿精彩”的困境。精彩的占比,有的是半截儿,有的是四分之一,有的可能更少。
《绣春刀》是一个好看的半截儿。《绣春刀2》则像是用错了力,看着从头到位,哪儿哪儿都不对。《大护法》的吸引力只维持了十分钟。
《绣春刀》好看的部分,除了人物本身的魅力跟选择之外,时时刻刻都在强调的就是人物的困境,甚至于都要借着角色的嘴巴,把这一切复述给观众听一遍。王千源的台词有云:“兄弟!这窝囊日子你还没过够吗?咱们没银子,没路子,靠的就是机会,机会来了接住了就能翻身。”翻不翻身,不会当场见效,接不接就在一念之间。
故事的流畅程度决定了观众对这部电影的直接感受。《绣春刀》结尾的两场大战显得鸡肋,没有不行,看着没劲。而第二部在这个问题上丝毫没有回避,反而愈陷愈深。膀胱告诉我,动作高潮应该到了,但是情感高潮若有似无。我由衷的感叹道:“那还打个什么劲啊!”生打!硬打!此处应该有打!
《绣春刀2》的开头,聊皇室八卦的殷澄必死,要从速,它在抻;中间,魏忠贤的外甥凌云铠发现沈炼跟北斋的关系,必死,不须忖度,它也在抻。观众早已猜到结局,抻开就毫无意义。在那个等待揭开的过程中,就同等待下课一般的如坐针毡。这类隐藏在单场戏里面的尿点,实在是避无可避。《绣春刀》前面大半部分的流畅,即便是今天来看也依旧流畅,没什么问题。它绷着劲儿的把故事导向一个极度紧张的境地,可是作者们偏要把动作高潮跟情感高潮混在一场戏里发生,又要有打,又要有情,于是打又不精彩,又不利索;情又不畅顺,又不连贯。那东西是有了它的铺垫,差不多了才能到,不是硬来。硬来,就成了二逼诗人的抒情诗,上来就抒情,抒情之后,就剩下抒情,虚的,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从不认为单个的演员会毁掉一部戏,你把背黑锅的那俩女演员换成别人,一样。《绣春刀2》北斋有句词儿:“我们都是破绽。”总结的到位。破绽比比皆是,剪掉20分钟,可能会好。毕竟电影这东西是一念之间,不是一顿饭之间,不是一袋烟之间。放走魏忠贤那场戏,里面在谈生死荣华,外面在搏兄弟的命,剧本、摄影、剪辑、表演、张弛有度,是那个意思。第二部就欠着这样的意思。它不再善于营造那种台面有筹码的局面了,它戒赌了,但是对于电影来讲,戒赌是天大的坏事。
裴纶这个摇摆不定的角色,招人喜爱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全片唯一个“说人话”的。
《大护法》,起初,我不想做评论。因为同样作为一部以“丧”为表达核心的电影,《大护法》都不像是电影。跟《绣春刀2》比起来,它是真的破绽百出。光是人物线索有头无尾这件事儿上,这错误就犯的小儿科。何况,它的世界观设定与《逃出克隆岛》是那么的雷同。
名词解释:雷同。
答:雷同,不应该相同而相同。
《逃出克隆岛》,克隆人成熟了之后,是以去“天堂岛”的名义,把它带走杀掉;《大护法》,花生人成熟了,是以得传染病的名义,把它杀掉。
前十分钟的悬念的绷得不错,天上的大花生是怎么回事儿,这的人怎么回事儿,他们要干嘛,都不错。甚至这里面场景设计让人能想到“三不管”之类的cult片,但是发现了它跟人家雷同之后,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了。
有隐喻是吧?哦!有点尺度是吧?哦!
那又怎样?
那一丝丝的隐喻珍贵吗?精妙吗?有意义吗?跟这片子搭吗?去掉之后呢?还只那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