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经纪人（十一）
春节过后，徐娅从海辰带了一个叫林语涵的助理过来，据说是个经纪人新手，因为喜欢公司的一个新生代小鲜肉而进的海辰，结果被韩boss派给徐娅了。
徐娅正愁忙不过来，大年初四就把人家叫到家里，帮忙处理节日事宜。
“我这儿没有鲜肉，只有速冻肉，你不会介意吧？”年初七，两人一起到了武汉，徐娅指指赫连若泓向小林介绍。
林语涵确实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着，原因是当时在办公室，那位小鲜肉看到这个一脸花痴的新手经纪人的时候，特别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有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那位小哥被地上的水不小心滑了一跤，骂了句脏话，被这姑娘看到了，顿时感觉形象破裂，玻璃心碎了一地，结果现在成了那位的黑粉，并且报复性地发誓要好好帮徐娅干活。
微博被管制的她，挥舞着小拳头对赫连说：“大叔加油！一定要超过贺秉坤！”
赫连对于被冠以“大叔”的头衔似乎逆来顺受，模仿者这姑娘的语气道：“加油加油！”然后回过头去悄悄问徐娅：“贺秉坤？”
徐娅道：“去年有个网剧叫《总裁哥哥你好坏》看过没？”
赫连一脸高冷地表示自己的品味没有这么低级。
徐娅道：“他演的男主弟弟。”
赫连琢磨着演员表的排序：“男主弟弟……”
徐娅道：“挺有灵气的一个演员，93年的，家条件不错。韩boss今年好像有安排他和上次跟你亲嘴那个小唐去一部上星的仙侠剧打酱油。”
赫连问：“男三号男四号那种？”
徐娅道：“哪排得上男三男四！就是群戏里面看得清脸的程度。”
赫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叹：“这么说我好像很幸运！”
徐娅得意地朝他挑挑眉，赫连连忙双手合十，道：“回家我一定会把徐大小姐的照片供起来，每天三炷香！——啊！你别动不动就踹我啊！要踹回家踹，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啊！又踹我！”
接下来的一个月，赫连前期的戏份接本结束，柴进则工作量非常大，白天的戏份和夜戏都有，因为要给后面的一部大制作的古装剧排档期，所以这部相对来说低成本的网剧就只能压缩俄拍摄时间了，他一天几乎只睡三四个小时，偶尔在旁边观摩的赫连都觉得特别可怜特别惨。
赫连只剩下后期跟柴进的对手戏，也是剧本里的高潮所在。设定里反派大boss叶云平时并不显山露水，多数时候都是嘴炮功max，因此只有三场打戏，可是设定上叶云的身手又非常之好，甚至在主角之上一丢丢，所以在这一个月没什么戏份的时候，赫连每天去武术队报到，从压腿开始，每天被折腾地半死不活。
特别是半个月以后，赫连走路都不稳，时时刻刻感受道胯部撕裂般的疼痛时，他开始渴求替身了……然后徐娅似乎并没有让字幕出现“替身”两个字的打算，每天像个恶魔一样把他押送到武术指导那里，明明过年的时候还像个天使一样的呢！
三月一号，是赫连与柴进的第一场对手戏，是赫连的角色叶云把柴进的角色朗也引到电视塔上，二人第一次见面，先是相互一通嘴炮，相互表达一下平时的思之心切，以及对这个世界、社会、人的看法，然后开始亮枪，双双把对方的抢打掉之后，再亮出小刀，小刀再被踢掉之后，两个就都要挂彩，然后开始肉搏互殴，然后男主被打晕，在猪队友赶到之前，大boss溜之大吉，总之非常套路的一段打戏。
地上贴着各种走位的标记，柴赫二人彩排了好久，然后每个镜头都拍了十条以上，电视里差不多半集的份量，他们在电视塔上呆了整整一个礼拜。最重要的是，电视塔非常高，风大，而且冷到掉渣。林语涵每天的重要工作就是到处找插头给电热水袋充电加热，和给整个剧组准备姜汤和小零食。准备好了还要写上赫连的名字，然后拍照发到网上。
柴进的粉丝后援会直接把慰问车开到了电视塔下面，现场煮饺子，还有其它各种护手霜、暖宝宝、保温杯之类的小慰问品分发给主创们还有工作人员。
赫连看着画了柴进Q版印花的保温杯道：“我去，日本产的啊，粉丝都是土豪啊！”
林语涵在边上嘟着嘴道：“集资的啦。”
赫连有些不解：“我说，人家柴进北京四环买了房子，南京还有别墅，别说还有其它资产，还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掏钱关心、置办礼物么？”
林语涵解释道：“粉丝是关心自家哥哥！”
赫连瞧着柴进周围那一大圈人忙前忙后的，用大拇哥指指，道：“就这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语涵不耐烦了，吃着柴进粉丝送的薯片叫道：“诶呀，大叔，你不懂！”
好吧，他确实不太懂，一帮穷孩子掏钱补贴个土豪是什么鬼……
令赫连沮丧的是，由于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最后还是启用了武替，并且只是叶云的角色，朗也的角色100%全部由柴进自己完成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柴进以前一直有连跆拳道，已经黑带了，后来为了这部戏又提前半年开始练习散打和柔道，他不容易的。”徐娅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认真地看着还在拍摄单镜头中的柴进，“说实话这种没有威压、没有特效、拳拳到肉的纯人工打戏，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现场是怎么拍的。第一次就让你遇上这么难的打戏也是难为你了。”
“要补的东西还很多啊！”赫连伸展了一下身体。化妆师刚刚帮他画好一个受伤妆，下面还有道具师也把他的衣服剪破了，弄了点假血浆上去，才可以拍下一场。
小林妹纸坐在边上看柴进看得出神，她最近貌似有爬墙又迷上柴进了，因此特别讨厌一直跟在柴进屁股后面喊“柴老师”的梁洛施，有次恶作剧在梁洛施的保温里放泻药，还好被梁洛施发现了异样，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徐娅狠狠骂了她一顿，要不是韩boss亲自打电话劝解，照徐娅的脾气，能把她送进公安局。
小姑娘哭了好久，“就算不干活也别添乱，你这样的助理我不需要。”徐娅最后还是让她卷铺盖走人，滚回南京去了。
徐娅在这种事情上真是一点不含糊，发起狠来，赫连若泓在一边都不敢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递餐巾纸。到了晚上徐娅还在为了小林的事情生气，而且居然气得抹眼泪，赫连在旁边柔声哄着，连梁洛施的经济人董姐都过来宽慰：“没事的，小徐，我们家小梁没怎么放在心上的，而且知道是这个姑娘的个人行为。”
徐娅抹着眼泪道：“回去找老韩算账，找的什么拎不清的小屁孩！董姐，真的对不起！”
“没事的，徐娅，真的没关系的！”梁洛施也跑过来宽慰。众人好不容易把气哭了的徐大小姐哄住，赫连把她送回了房间，才松了口气。一抬头，柴进在走廊的另一端走来走去，似乎是想过来又犹豫着不敢过来，赫连赶紧走过去，道：“徐娅没事了，你放心吧。”
柴进叹口气，看了一下表，道：“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赫连有些惊讶，不过点点头。二人来到酒店二楼的酒吧，里头人不算多，多数是老外，柴进要了一杯德国黑啤，赫连要了杯不加冰的白兰地，两人并排坐在吧台上，甚是养眼。
“徐娅以前也这样么？”赫连问道。
柴进点点头，哭笑不得道：“以前倒是被我气哭过好几次，就是她刚刚开始做我的经济人那时候。”
赫连问：“都是因为什么样的事？”
柴进道：“各种个样的，因为演对手戏的演员台词没背熟我当场走人啦，在微博上跟其他家粉丝互怼啦，还有跟编剧吵架之类的……各种麻烦事，现在想来，对那时候的自己也是挺无语的。”
赫连又问：“可是她对你很好吧？”
柴进道：“是啊，特别好。一开始做饭、打扫房间、肌肉按摩之类的什么都干，还有专门飞到北京替我给我妈过生日什么的，诶……”他叹了一声，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
赫连抿了口白兰地道：“这次春节我跟我爸在人民医院过的年，大年初一她突然过来送了好多吃的。”
柴进笑道：“盐水鸭跟卤牛肉吧，还有素什锦什么的对吧。”
赫连听了狂点头。
柴进抬手搭在赫连肩上，带着点醉意道：“听哥的劝告，趁早找个女朋友，赶紧结婚。千万别喜欢上这个女人，要命的！”
赫连郁闷地看着酒杯发牢骚：“可是，她要是不喜欢我，何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柴进这次干脆勾住赫连肩膀，道：“我以前也这么想，信哥的，收着点心。”柴进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又要了一杯，继续勾着赫连的肩问道：“对了，她知道你喜欢她么？”
赫连点点头：“我都亲过她了。”
柴进似乎还挺兴奋地问道：“你也挨巴掌了？”
赫连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柴进脸一沉又开始郁闷，最让他郁闷的是，巴掌挨了，可是他根本连她的嘴都没碰到啊！
太亏了！
两人拿起酒杯来又碰了一下，只是两杯啤酒，柴进就趴桌上不动了……
“北方人也不都是酒量好的嘛。”赫连嘟哝着，一个人又默默喝了三杯白兰地，喝完付账，然后扛着柴进走人。
第二天一早，柴进的助理小许找不着柴进急得乱转，结果在赫连房间找找了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柴进。
并且这一幕还被刚出门的梁洛施和她的经纪人董姐以及导演的几位助理碰上了！
赫连也早晨跑完步，从健身房回来冲了澡才下楼吃早饭。徐娅咬着面包片一脸诡异地盯着他看半天，赫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大小姐，有什么事儿您说！”
徐娅道：“那个……哥你不会是双性恋吧？”
“哈？！”
赫连转头一瞧，女性员工们、也不是年轻的，窃窃私语，脸上各种神神秘秘、莫名的兴奋……
徐娅道：“柴进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啊，昨晚我们喝酒了。”
徐娅想了想，道：“你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对吧……”
“小娅，别这样行么？你肯定知道柴进酒量很差吧？昨天两杯啤酒就趴下了，我总不能放任他在酒吧睡吧？”
徐娅翻着白眼，翻出手机，打开“娱乐星闻”app，指着正中央第三条的一篇文章题目——《柴进疑似同性恋，昨晚与同组男演员同房》。点进去也就是50个字两句话的小新闻而已，题目这么长。
赫连吃惊地看着：“我去，效率啊！话说我们这儿有狗仔队卧底么？”
“谁知道。”徐娅把自己盘子里的樱桃小番茄吃完，似乎有点意犹未尽，赫连直接把自己盘子里的拨给她了，问道；“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徐娅用叉子把小番茄拨进勺子里再放进嘴里，道：“倒是没什么关系，没照片没证据，大概多数人也就当笑话看看。不过柴进已经35了，还没女朋友没结婚，多少会引起猜测和闲话的啦。除此之外没什么。”
“同组男演员……”赫连看着手机重复这个词儿，名气大和名气小，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没有！
“你以后注意一点。”徐娅又道，“要是的话，大大方方承认也没什么，找同妻的话天打雷劈哦！”
“……”
“还有海子老师的新歌上个礼拜刚发布，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过也挺容易扯到你身上的……擦的！”徐娅翻着手机突然骂起来。
“怎么了？”赫连跟着紧张起来。
“你自己看。”徐娅发给赫连一个链接。
是一家另一家娱乐报纸，开头是一张柴进和赫连若泓昨晚在酒吧勾肩搭背的照片。
下面分析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柴进，83年生，上戏演员，近三年受到关注以来，从来没有绯闻女友，下面是一副柴进演的小受的动图；赫连若鸿，88年生，复旦经济系，江苏卫视新闻评论主播、脱口秀主持，据江苏卫视工作人员回忆，赫连若泓六年来一直保持单身，紧接着是一副赫连若鸿在海子老师二月新歌的mv里激吻小唐的动图。
然后盘点了一下国内外出柜的男明星，讲了一段屁话，最后结尾是一张《刀尖行走》情人节的宣传照……
“呵呵，已经上了热搜了……”徐娅无语地拿着手机，热搜关键词：柴进出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