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16
“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珍视善良。” “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 刘峰是一个好人,是人性中理性强势主导着的好人。所以在这样的人表达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意时,林丁丁才觉得恶心、幻灭和辜负。文工团的人一边享受着他善良的好处,一边等待着他出错,等待着他和自己一样变成凡人。“英雄在落井之后,投石的人更加勇猛。”那些人垃圾吗?完全坏吗?是黑的吗?一无是处吗?也不是,他们平凡得如同每一个将将二十岁的人一样。 大时代的背景下小人物的故事更显悲怆。 刘峰觉得自己壮烈得死了,他会被写进歌里,那些歌唱家不得不唱他,林丁丁还是不得不给他唱歌。善良是他人的特质之一,只有善良才是他。可他却把仅有兽性肆虐在了一个他时刻爱着念着的女人身上——无所谓他爱的是否是假象。而这个女人也有她的一些手段,刘峰被下放到了伐林场。林丁丁绝不无辜,甚至可以说这并不是个安分的女人,但真实。 何小萍缺爱,六岁父亲去劳改,母亲害怕在新家不好生活不与她亲近,相当于她自己生活在一个陌生家庭。六岁的孩子能对父亲记得多少呢,但是她总是给父亲写信,因为她必须得相信着父亲确实爱她,喜欢她,她才能这样活。她不喜欢继父的家,却还是用了人家的姓进了文工团,她觉得“只要脱离了那个家,就不会有人再瞧不起她。” 练功房的玻璃很大,对面的墙上都是镜子。阳光从这头照到那头,他们就在这阳光里头说她身上馊,她也是在这阳光里头用爱情来回馈刘峰的善意。在海拔三千五百米的舞台上,她终于能跳A角了,可是她变着法子逃,她腻歪了这个对善意熟视无睹的集体。她也被下放了,到了更加人不像人的前线。 1995年的镜头里,穗子和小郝知性,漂亮,穿着修身的裤子,有了屁股,和当年在道具间里一样笑着。她们要好,依旧联系。而刘峰和何小萍却残疾、衰老,为生活奔波。她们用身体和青春换来的安稳时代,时代里的人却依旧对他们刻薄,如同他们对待每一个陌生人。也许“他们更为知足,言语温和,互相依偎”是他们风雨后最好的结局。 而那些人确实对主人公造成了伤害,却依旧能过着平凡美满的生活。他们还不是坏,只是庸碌。每一个群体总是要牺牲两个所谓的“异类”来维持其他人的和平团结。 排他者无罪却不无辜。 何小萍可以一直恨,也可以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