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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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和一个叫做李宋的朋友趁着雨后的凉快,在下午交谈,宽阔的水面静静地起皱。
T的朋友李宋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爸爸姓李,妈妈姓宋,他因为这个名字太无趣了,一直以来沮丧得很。
坐在平台上的两个人,T和朋友李宋在交谈。谈一些湖光山色的事,也谈一些古人的事,很久没有谈关于李宋自己的事。关于他自己,从小就想做书法家,可是名字很烦,写不好字,后来什么也不想做,好像一辈子就仅此而已,仅仅李宋二字而已。
T还知道一点:朋友李宋开始写故事,从故事写到随笔,写到小说和诗歌,又写到小说,就停下了。问他为什么,他说,写作总需要假扮成别人,可是他只想写自己,但是写自己的时候,他又变成一个写自己的别人,总而言之非要分裂,有时候会担心自己被文字一劈两半,变得加倍孤独,孤独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吧,他想。
李宋坐在平台上,T抬头看着,夕阳快掉进水里这时候,李宋好像正好坐在这个大火球上,被烤得开裂,成了“李”和“宋”,“李”和“宋”又被烤裂,变成“子”、“木”、“木”和“宀”,球由于是圆的,两边的“子”和“宀”分别滑下去,掉进水里,只剩夕阳上的两个“木”,像一个梦似的;而在水面漂着的朋友的两个部分,仿佛又要凑成一个字。朋友李宋的自我和人生是否真的与孤独的梦想和抽象的文字纠缠致死,T一点儿也不能确定。
但是分裂之后的李宋——哦不,这时候的朋友可以不再叫做李宋,这是个过于平庸的名字,任谁也早就厌倦了——恐怕更难分清自己的想象和现实了。
一声叹息袭来,夜晚凉了,T起身回去,这天晚上做一个妥协的梦。
201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