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的人
某一日停电,工作尽管不多,也只能往后延期了,也不是很着急的工作,到傍晚看到附近的人家都亮起灯,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时就来电了,台灯瞬间亮了,同时还有滴的一声,不知道是空调还是净化器工作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瞬间活了过来,这是人生最美好的瞬间之一。
于是,本来已经决定休息了,只好再次起来,欣喜中又有点不情愿,因为工作本来可以拖到明天再做的,但现在已经失去了合理的理由。然后,大概八点左右的时候设计图修改完了,就直接发给了那边的助理,回复说没问题但是要在工作时间才能发给他。一瞬间,我有点怀念最近刚离职的助理,至少她不会说这样的话,至少就是到工作的时候再回复我而已,从来没有刻意区分工作的时间,我也才意识到,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相同的态度,都是把工作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这大概也是我知道她离职后有点失落的原因吧,尽管她经常对我的设计指手画脚,提出各种意见,以至于大部分时候都要做出两个以上的方案,但我也从来没有什么抱怨,因为能感觉到她是在乎工作的,而我也认为自己有责任做出更好的方案来,就算是最后证明她的建议是错的,我也会认为这种尝试也是有价值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说清楚,我知道有些工作也许比这个要轻松,但我并不想去做,因为那种感觉并不好,或者说,我是喜欢一种亲切又熟悉的工作环境,我讨厌和陌生的人合作,如果是熟悉的人,就算是提出很多的要求,就算是待遇不算高,我也觉得很舒心,而如果要找一个新的工作,新的环境,就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有时候别人给我介绍工作,我从心底里也很排斥。
这其实是不够理性的,我也知道,就像同事离职,并没有特意通知我,是接替工作的人告诉我的,当然这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从始至终,都相互只是同事,只是合作的时间较长而已,尽管平时偶尔也言语亲切,但其实对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所知。后来因为交接工作,也问候了一下,终究只是表面上的,她离职的原因是不是说的那样,我也不太关心,还有相互夸赞,也未免有点尴尬了。
回想起来,我都不记得合作有多长时间了,看了一下过去的文档,才知道是两年多了,是有些吃惊的。我说换工作挺正常的,两年多也很久了。其实我做的是一份兼职,大概每个月占用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但工作时间确实很自由的,不定时的,根据活动和课程的进度等决定。其实合作的内容主要就是,她写文案和策划,我来实现设计,然后就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的时候就会沟通,但内容也都是围绕工作相关的。大家都无意去表达更多的内容,感觉没有必要,而且也觉得是浪费别人的时间。
怎么说呢,从来没有牵扯到喜欢或者不喜欢,毕竟根本就不了解,但是又很熟悉,工作方面的事情从来没有什么顾虑的去表达,而且很多次都能在工作上契合的很好,比如她提出的想法被我完美的实现了,或者我理解了她文案的思想内涵。这大概就是我说的有关系的人吧,有关系的人这种理论可以解释所有复杂的说不清的关系。于是,尽管只是半个同事的关系,却又感觉心里有点难以割舍,在人家辞职的时候,仿佛一切能够建立联系的关系都终结了,但是心里的关系却没有断绝,因为工作而交流,无论是因为什么,交流总归是真的,时间久了,就成为了习惯,也就成为了有关系的人。
这大概就是从心底里感觉有点失落,有点残忍的原因吧,怎么说呢,人类很多行为都是被更大的秩序和规律所支配的,一点小的情绪和情感,往往都只是附带产生的东西,并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就像我小时候不愿意让来我家的表弟离开,无论怎么哭,人家还是要回家的,就像你再怎么喜欢自己的同学,最终也只不过是一场单相思,也许就是古人说的克己复礼的意思,不是根据自己想要怎样做去行动,而是根据应该怎样做去行动,成为一个有道德境界的人。
哎,说了这么多,还是发现自己挺一厢情愿的,毕竟我这里写的,人家永远不可能看到,而且也不应该看到,否则我就不能这样轻松的写出来了。其实我本来想说的还有很多,比如我如何看了一本过去看过的书,看了几十页,竟然没有看到一点自己熟悉的内容,仿佛又在看一本新书,这不免让人恐惧,难道我今天做的一切,再将来也会不留痕迹吗,就像西西弗斯,日复一日的重复相同的事情,过去千百亿年仍然和只过了一天一样。真让人气馁。不过从另一方面想,如果真的忘记了,那么再看相同的内容也会再次哈哈大笑一次,而不会觉得同样的内容已经无聊,这岂不也是好事,可是再想,同样的快乐不断的重复,这样的快乐也没什么价值,甚至有些可怕。
好吧,有点累了,其实本来今天想静下来好好看一本社科类的书籍,结果看了三四十页就有点看不进去了,最终去看了一本散文,倒是很容易就沉浸进去,也看的兴致盎然,但看了几十页还是有些厌倦了,或者说,是累了。我其实挺喜欢看一些科学研究相关的东西,但有时候看的过于深入了,就会感觉很累,而且会产生怀疑,了解的这么细有必要吗?然后开始同情那些做学问写论文的人。我曾经是很看不起那些追求内容好看的人,仿佛在追求知识的道路上就不应该有其他的想法,只要准确严谨就足够了,甚至我曾经对于电影也有类似的观念,喜欢那些客观写实的风格。后来那些标准就开始动摇了,后来,我发现越来越不能搬用一些理论去写一篇评论或者文章了,当别人点赞或者评论我过去写的东西时,我甚至都无法表示感谢,因为,很多内容我都不能十分确信,它们就像是我生命的不同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是一个已经死去的我,好像我已经没有资格去代表他们承受赞扬,也没有责任承担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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