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昨天午饭后一家三口照例窝在沙发,茶几上摆着一碟青提,一壶杜仲茶,壶底香薰的火苗悠悠的摇曳着。我爸突然拽着看书的我到他身边,说要让我听一首歌,叫《一厢情愿的不舍》。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我爸也会是看大型古装情感剧的人,谁知他不仅陶醉在这支曲子中,还饶有兴趣的为我铺垫故事情节,解析各路人物情感纠葛。原来是孙俪扮演的丧夫女当着自己的两位暗恋者的面,向众人宣誓,生为亡夫家人,死为亡夫家鬼,这辈子绝不改嫁。陈晓和任重,也就是孙俪的两位暗恋者听闻此,一个肝肠寸断,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头,一个试图以读书提醒自己“克己复礼”,却不得已被悲愤之火吞噬。
这确实是一首不错的曲子,起承转合的旋律,娓娓道来的歌词,让人唏嘘的有缘无份,令人心疼的有情郎。一往情深固然难得,一厢情愿却一定合适吗?
越来越发现,很多事情越是一厢情愿,越容易一场欢喜一场空。说白了,抱有的期望越大,往往事与愿违,失望也就越沉重。所以,顺其自然,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才最轻松了。
再小一点的时候,我是个很喜欢和自己较劲的人。倒也不是执拗或是偏执,只是会在做事情之前为过程和结果列好条条框框,不容许出任何差错,稍有差池便会脾气暴躁,将不情不愿的小情绪撒播在相关人身上,搞得别人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逐渐的也对我敬而远之。
我把这种心态叫做“优等生定向思维”,学生时代习惯沿着标准之路前行,并且凭着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时常能走在大路的最前方,尝到甜头的自己便将这种习惯运用在了成人后的社交中,认为事先确定好方向,便一定能像之前一样达到目标,谁料在成人世界中,规则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规则是客观存在的,而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
每个人都不一样,不仅是能力,态度,还是习惯,期望。一个一小时只能装三个箱子的工人,如果你要求他按照行业标准半小时装十个,他可能觉得你是在异想天开。一个不热爱集体活动的人,即使是班花邀请他参加社交舞会,他可能也会在犹豫后拒绝。一个习惯晚睡晚起的人,对于一份薪水丰厚,但是需要他改变生物钟的工作,可能并不会感兴趣。一个长期住五星级酒店豪华套间的人,来到你精心挑选的特色民宿,可能免不了会对住宿条件挑三拣四。
这两年,我意识到,骨子里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的行程,对于我已经列好的计划,一切临时邀约我都会以各种借口推掉。我至今不认为这种做法是错的,毕竟专注是这个时代最稀缺的一种能力。但我错在制订的计划太过死板与理想化,实际可操作性并不强,这也是为什么在执行时总会遇到意外,或是不得不更改的情况,搞的自己很有挫败感,打乱我计划的人也不免因内疚而心烦意乱。
而我又是个看重舒适平和,讨厌负面情绪的人,所以逐渐的我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开始试着调整自己的计划,给紧张的日程表里注入些润滑剂,为可变事件留下些缓冲时间,并且增添了很多有人情味儿的东西,比如陪伴,比如闲聊,比如放空。
这次回国是我在正式工作前最后一个长达两个月的假期。早早的定下最后两周和爸妈出去旅游和去韩国学舞的计划,于是眼下这一个半月就是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城宅女了。不是没有想过去周边的大城市学舞的,看着悉尼的朋友分享舞蹈的视频心里也十分犯痒痒,怕自己一个月不蹦跶一下,筋骨会变硬,技艺也会生疏很多。
但是我决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儿都不去,不为别的,只为每天早晨我爸做好的早餐,每天中午和爸妈共度的两个小时,和每天晚上我妈给我贴上的艾灸暖宫贴。我觉得,这两个月的朝夕相伴,一餐一饭,就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