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江山又小雪
(应该算是昨天了)
南方大约要到小雪才算正式入冬,不过立冬一过,十一月的风就悄然变了方向。换了东家之后,风也变得越发狠厉,隐隐有着些透衣穿甲的味道。 既然整个江南如此更不用说校园内了,江大妖风猖狂,一向有囊括蠡湖,席卷南北之意,此番借孟冬之势,只杀得行人变色,草木凋颓,树叶丢盔弃甲,花鸟望风而逃。真是好个狐假虎威。 当年北方池塘里有一尾红鲤,生于山间小溪,懵懵懂懂天真烂漫,它顺流而下,游过几条小江才来到一汪湖泊,积蓄力量,六年后它仅越过一道小小的龙门,不过也算终于有机会亲眼看看整座天下的大江大河,它离开了多布库尔河和松花江,离开了国家版图的最北方,来到了气象万千的江左,并在此停留,算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冬天了。 第一年年末最冷,那年我也是最不怕冷,一件单衣一个外套就打算扛过整个冬天。结果才刚刚入冬,就在几个雨夜冻成了傻狗,只好不情不愿的收起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老老实实穿上羽绒服,谁知道这一穿就是一整个冬天,一次都不敢脱。那年回家坐了最久的一次火车,两趟车加起来将近三十六个小时,一路上走走停停,从无锡到松岭,景色也从江南的凄风冷雨变成北方的白雪皑皑。不过路上我更多的时候都在发呆,第一学期浑浑噩噩,茫然无措,和周遭疏离,或许就是想家的一大原因吧。 旧地旧风景,故人故园情。 到家的那天,在车上没怎么吃东西,有点晕车,下了车敲开家门,母亲一脸欣喜的迎我进去,进屋之后还没等让我坐下姥姥姥爷就都从房间里出来,拍拍我这摸摸我那,一会说我长个了一会说我瘦了,我妈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大概打量了我一下,狠狠看了一眼白色羽绒服袖口沉积了一个冬天的污渍,然后假装生气地说,“这是从哪逃难来我家的乞丐头子,下次再把自己造成这样就别回来了。”我听完满脸羞愧,灰溜溜的钻进自己屋子里,换好衣服睡了一觉。 那一觉很沉,很安心,只记得房间很暖,大床很软。 第二年冬天最暖,来的晚去的早,不过那年倒春寒端的是厉害。像极了一位佳人的回马枪,直扎心窝。 料峭春寒,冻杀少年啊。 至于第三年冬天,才刚刚开始。未知的让人热血沸腾。不过现在就已经开始琢磨着回家吃老妈做的泡菜炒饭,鱼香肉丝,麻辣豆腐 ,红烧排骨,排骨炖豆角,酸菜大骨头汤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