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雨先生的离别
火车上铺是个促狭的空间,甚至连半躺都不行。毫无意外的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吵醒,下面住的是一群去成都执行任务的武警,或许是军人平日太过操劳吧。这个时候,似乎感觉到一阵头疼,也许是酒精的作用。
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而你似乎还在对我保持一种戒备的态度,在电话的另一端,我只能无奈的一笑而过,并不会再起多大波澜。或许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吧,只是你还能在某个时刻想起我这么个人,本身便已是一种感动,无关其他。吾亦无所他求。
时至今日,甚至到了理论中三年之约的年份。然而对于你对于时间,我是一种发自本能的逃避。在这场所谓的爱情面前,我早已面目全非。像是逃一般离开了学校,很想回家,因为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我感到一丝温暖,也是一直支撑我走下去的为数不多的力量。初一开始住校,我在外面已经度过了十年的日日夜夜。空空落落,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悲恸吧。遥远的北京,像是一座雾气升腾的海市蜃楼,每个夜晚入睡都是如此艰难。躺在床上会这样想,完成了一天又一天的任务,但是看不到未来,渐渐可怕的发现自己没有了激情。
我不知道再这样一条近乎毁灭的道路上还要走多久,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我坚持下去的时间不多了。要么毁灭,要么重生。打下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觉得骇人听闻,只是自然而然。目前确实是这样一种状态。或许会让你失望,但是这也不重要了。一个人,真的无法接受短时间太多设定发生颠覆性转变,如若不然,必然会崩溃。某些时刻,我甚至会有南柯一梦的错觉。但是,它确实活生生的发生了,鲜红而热烈。
若非你电话中的刻意逃避,我已经难以想象我们已经快一年半未正式见面了,除去暑期那匆匆一瞥。想及你不久前所说我们之间需要一次握手言和的机会,此刻竟然会觉得如此恐惧,害怕这仅有的机会都会消失。我们还会在见面吗?趁着还未相忘于江湖的时候再好好醉一场吗?尤其是在我这段最艰苦的岁月,一无所有的流浪者时光。头疼,我不敢再想下去。
铁轨上的摩擦声和旁边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夜间出没的老鼠,钻在冰冷的被子里,颠簸得瑟瑟发抖,看不到也不敢见到一丝光明。也许我错了,并非所有流浪者都迷失了自我。但现在,我只想在这列嘈杂的列车上睡着,安安稳稳到达可以预见的终点。
可是一切似乎都这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