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席:中国文化有自信的本钱
9 月,正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初秋的凉爽滋润了一季的燥热,让人不自觉地便愉悦起来。而就在 17 日下午,在小众书坊,小道可观 ——《陈传席文集》首发式暨分享会举办之际,著名美术史家、美术评论家陈传席教授与特意从各地赶来的粉丝们进行了一场关于艺术的约会。
在陈教授与主持人北航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院长蔡劲松精彩的对话中,一个博学多才、幽默风趣的陈传席真实地展现在大家面前,浓郁的艺术氛围飘散在墨香弥漫的小众书坊,成为酷爱艺术的人们献给这个秋天又一场精彩的对白。

分享会伊始,蔡劲松院长形象地将陈传席教授三十多年来的美术史论研究形容成为“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并且从美术史研究的角度阐述了《陈传席文集》在中国艺术发展史中的重要推动作用,继而便单刀直入地邀请陈传席教授就中国美术史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情况,特别是弘扬中国文化的正大气象对树立国人文化自信的重要作用跟大家做一些分享。
作为研究中国美术史的资深学者,陈传席教授放弃了学术研究式的表述,而是以讲故事的口吻将其独特的文化与艺术观点娓娓道来,以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让大家迅速吸收并引发了积极的思考与探讨。

中国人为何从自信走向不自信
陈传席教授谈到,旧时中国传统文人学者实际上是非常自信的,甚至于过分自信。以绘画为例,西方绘画出现在中国时,几乎所有人都嗤之以鼻,认为西方绘画“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虽然逼真,但充满匠气,算不得好。那时西方人开始积极学习中国绘画,中国人却从不学西方绘画。那么中国人的文化不自信,是怎么出现的呢?
陈传席教授认为,甲午战争战败以后,中国人开始思考失败的原因,首先想到的是器械问题,外国人船坚炮利,要学习对方的科技,但这终归属于奇技淫巧;后来想到要改革制度,最后又归根到是中国文化不行。五四以后,中国文坛开始提倡西化,以康有为、陈独秀、徐悲鸿等为代表的中国文人更是提倡“必学西方绘画”,甚至连文字都要西化,废除汉语;随着陈序警倡导全盘西化,以及胡适等人片面地将中国文化归纳为娶小妾、裹小脚等,导致国人的文化自卑开始逐渐加深直至达到顶峰。
但在陈传席教授看来,中国战败并不是因为中国文化落后,反而是因为太先进。纵观历史,向来是先进文化被落后文化打败:无论是中国的齐鲁文化、楚文化败于秦文化,晋文化败于北魏文化等,还是国外的希腊文化败于罗马文化、罗马文化败于蛮族文化,战败都不是因为文化落后,而是因为先进的文化总是重文明而轻武力,这才是战败的关键。他十分郑重地提出:五四文人的观点是错误的,中国文化值得自信。

中国绘画拯救了西方绘画
陈传席教授又一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就是西方绘画是在中国绘画的引导下,才有了现在的成功。
他在国外讲学时曾多次与国际学者探讨过这个问题,并且一一列举真实史料来证明以梵高、马蒂斯、莫奈、塞尚为代表的西方绘画大师,大多是学习中国绘画、将中国书画的笔墨技巧尤其是线条的运用结合到西方绘画之中后,才逐一突破自身瓶颈,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艺术成就。
毕加索曾对张大千说,在这个世界上谈艺术,第一是你们中国!第二是日本,而日本艺术又源于你们中国,第三是非洲黑人。白种人根本无艺术!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中国人来巴黎学艺术!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陈传席教授以诙谐的口吻再一次提出了这个疑问,现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在其幽默的语气中发出笑声,而后又在笑声中产生了深刻的反思。

中国文化影响世界政治格局
从绘画引申开去,中国文化同样深刻影响着世界。
陈传席教授讲到,过去在西方,政权是由贵族和教会掌握的,平民地位无法改变,永远不可能成为贵族。而在中国,很早就以文人地位最高,并且中国是最早实行文官执政的国家,学识高的平民也可以得到重用,倡导以哲学管理国家。之后英国等西方国家都是学习中国,开始以文官执政,发展至现在,没有一个发达国家不是如此。
面对如此令人骄傲的中国文化,我们何以不自信?在文化输出和引进之前,我们更应该先深入地继承。
陈传席教授独树一帜的理论观点以及有理有据的研究分析曾折服了许多国外学者,我们也从陈传席教授的分享中获益匪浅,不仅可以看到他对历史及艺术发展史的熟稔及研究的透彻,更从中汲取到了作为中国人在内心树立起强大文化自信的重要。
分享会的最后回到书籍本身,陈传席教授坦言《陈传席文集》出版的目的在于重新审视中国传统文化,收录了其有关中国美术史研究的几乎所有学术文章和随笔。这些文章大多在各类报刊上发表过,发表时即产生很大影响,均是从大的方向上来回答和解决问题,例如讨论山水画的兴起和变化、以及诱发的原因等等,很多观点独立且新颖,十分值得一读。
陈传席教授幽默地说写书那时做学问还是很认真的,再次引得现场一片笑声。其实不是现在不认真,只是身不由己的琐事太多,干扰了治学。我们相信他仍旧会在文化及艺术研究的马拉松长跑中坚持下去,我们也会在他挥洒的汗水中,获得更多的自信与思考。
关于陈传席
陈传席,著名美术史家、美术评论家。现任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出版著作50余部,《中国山水画史》《六朝画论研究》《画坛点将录——评现代名家与大家》《悔晚斋臆语》《北窗臆语》等在读者中有很大影响。
《陈传席文集》全集(签名本)
《陈传席文集》共5卷,收入了陈传席有关中国美术史研究的几乎所有学术文章和随笔。这些文章大多在各类报刊上发表过,发表时即产生很大影响。这些文章才气恣肆,言之成理,当长则长,当短则短,让人学习到中国美术史的知识的同时,还有很愉悦的阅读享受。(布面精装,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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