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生生不息地灵魂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健康和金钱一样,经不起挥霍』
「终于到了小时候羡慕的年纪,但依然是对未来一无所知,谁也不清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喜是悲,好像都什么事情都会让人变得措手不及。时间来不及抚平太多事,往事也并不像歌词唱的那样可以随风扬去,只希望那些烦恼可以随空气中的离子蒸发在这个灰暗的秋天。」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参加葬礼,却是自己的至亲。 2015年9月,知道了他患肿瘤的事情,整晚无眠,眼睛肿的像个鱼泡不敢让家里人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切身地体会到生命如此脆弱。从那时开始,好像全家人都妈妈毅然决然地向公司提出请长假,只为了可以更好地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日常生活,所以,那时候的医院对于家人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冰冷的病房,毫无生命的仪器,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对于一个曾经努力生活并且即将退休享福的人来说,这场病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11月,第一阶段的治疗终于告一段落,打针,放疗,化疗,验血,吃药,从HN-GZ-HN,一住就是大半年,我们都期盼着他可以早点健康的回到家。
2016年2月,回到HN静养,休息了大半年,化疗的副作用在他虚弱的身体留下了深深地痕迹,但最初的他依然保持乐观,积极配合任何有利于恢复身体的治疗。好景不长,原以为不会太快发生的事再一次给了他重重一击。
9月的某个下班时刻,接到哥哥稀有的来电,告诉我医生说肿瘤已经发生多处转移,让我多打电话回家,有空回家陪陪他。听完这句话以后,我就好像短暂性失聪一样,后面电话那头再说的什么全都听不见了。一直认为,从那时起的他,内心是真的开始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吧。
依稀记得2017年的3月,请了两天假加一个周末回去陪他,计划好要回SZ的前一天他忽然对我说:“再留多一天吧。”我感到诧异,从小到大,从未对我提过任何要求,这是在他最后清醒的日子里提的唯一的要求。
陪伴的日子是煎熬,因为我知道就在不久的某一天他会消失不见。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感觉好疲惫,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然而我总是会假装轻松地笑笑对他说:“说什么呢,你很快就会好的,你还要陪妈妈一起去泰国旅行呢,喏,护照都给你办好了。”而他的脸上只有苦笑。
成长就是你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甚至难过得快死掉了,但你第二天还是照常去忙这忙那。回到SZ两个礼拜后的某天晚上,妈妈打来电话,让我尽快回家。挂了电话,平静地收拾了衣服,买好了车票,请好了假。我知道,我们终归还得接受这个现实。
骨瘦如柴的他,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全靠营养液在支撑着这幅躯壳。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病魔。4月3日,再次住院的第五天,那个该死的血氧数值就和财经频道的股票数值一样,大起大落,时不时还伴有抽搐。晚上10点半,哥哥作出了一个的决定,将他送回他的故乡,想想,也许落叶归根才是最好的归宿。
4月4日,凌晨5时8分,他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走的时候无比地平静,没有痛,我想,这大概是他自己最好的选择吧。但这份平静却给他的亲人们带来了无法释怀的痛楚和咆哮。 我拖着颤抖地身躯地站在床边,一宿未眠。妈妈已是双眼泛泪,大概是觉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让她在他身边近距离的陪伴了吧。结婚二十年,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妈妈歇斯底里,是我第一次触碰已故的人,是第一次体验手的温度从温热到冰冷,直到那时才明白,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很多的第一次需要经历。
再也没有当初的余温,再也没有那慈祥地声音会对我说:“有事要记得打电话回来噢····”。至今为止,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直至入土为安的那一刻。家是大船永远的港湾,如今大船走了,港湾便不再是可以停泊的家。 我们总容易理所当然地忽视身边最重要的人,以为一切都是没关系。殊不知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时刻,永远体会不到什么叫无常。
毕竟,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来日方长,例如,死亡。
但愿我们都能懂得什么是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