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舰队战巡吕佐夫号,充满废话的考证和模型制作手记
本来没打算把这个写的那么长的,结果写着写着就无比漫长,嗯,话痨是病,得治
按照惯例,模型成品图一张镇楼:
简单的考证过程(表示写到这里就会写一个无比漫长的废话,从战略扯到具体的数据,再就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
之前我在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有提到过,说到对二十世纪影响最大的人,美国海军上校马汉(Alfred Thayer Mahan)算是其中之一了。他那本海权论大约能激发起许多人的大国迷梦,因此有颇为不少的信徒,这其中就有德国皇帝威廉二世(Whilliam II)。在威廉皇帝之前,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在极力避免同英国的冲突(那会儿的英国是两强标准的超级大国),然而这一切随着年轻的,自称凯撒的皇帝急剧膨胀的野心而灰飞烟灭。如吹气球般膨胀起来的公海舰队(High Sea Fleet)引起了英国人足够的警惕和反感,英德之间的造舰竞赛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重要导火索之一。虽然在皇帝眼中,足够数量的威武的主力舰,加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德意志军人就是能打仗”的迷之自信已经可以让德意志挑战英国的海上霸权,但事实给德国人上了非常惨重的一课。德国人所谓的“海洋强国梦”遇到真正的海上强国英国就真的玩不转了。在英德造舰竞赛中,一度德国人每造一艘主力舰英国人就造两艘。除此之外,德国的地理位置也决定了英国人完全没有必要像德国人设想的那样“把舰队开到威廉港外等着德国鱼雷艇的袭击”,只要守住斯卡帕湾(Scapa Flow)北海通向大西洋的出口,还有英吉利海峡的出口,德国的主力舰就没有办法进入大西洋威胁英国的航运线。这样的远程封锁战略让德国花费巨资打造的舰队基本变成了废物一样的摆设,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除了几次炮击桑德兰(Sunderland)地区之外,公海舰队同英国海军爆发的最大冲突就是日德兰海战(Battle of Jutland)。这次海战的具体细节有太多专著在描述,这里就不再废话了。总之,德国“暴打了狱卒,但还被囚禁”,再然后,公海舰队就耻辱地被英国人活捉,只能在斯卡帕湾自沉维护最后的那点尊严了。
说完了时代背景,来说说战巡(Battlecruiser)这么个舰种吧。这个舰种因为有很多次“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被穿了弹药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的经历(一战那会儿的玛丽女王,二战那会儿的胡德),现在被很多人嘲笑,冠以各种诨名,什么薄皮大陷,放烟花,打火机,等等等等。但我想说的是,战巡这种船既然是英国海军发明,自然是为大英帝国服务的。日不落帝国有个很现实的问题——虽然皇家海军的战列舰队无可匹敌,但由于自己的殖民地遍布世界各地,一旦殖民地出事,等着低航速的战列舰赶到出事儿的地方黄花菜都凉了。在这种情况下,英国皇家海军需要的是一款能够快速部署,跟对方巡洋舰(一般派到殖民地的先头部队也就是巡洋舰)对掐且能稳赢对方的军舰。于是,削减战列舰的装甲,把剩下的重量用来提升动力这样凑出来的战列巡洋舰就是自然的选择。这种战列巡洋舰保持了主力舰的火力,装甲和航速都不输一般的装甲巡洋舰,所以能够在同对方装甲巡洋舰的战斗中占据压倒性优势。一战中德国斯佩伯爵(Admiral Graf Spee)麾下,远东舰队的两艘大型装甲巡洋舰在太平洋基本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但在福克兰群岛(Falkland Islands)遇到英国的战巡也就只有认栽的份儿了,这一战充分体现了战巡的价值——充当巡洋舰杀手的角色。
当然,在英德之间的造舰竞赛中,既然英国先弄出来了战列巡洋舰这个东西,那么德国也得有。战列巡洋舰这个词德语是Grosse Kreuzer,直译过来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大巡洋舰”。的确,德国的战巡和英国不同,并非从战舰,而是从巡洋舰发展而来。德国战巡牺牲了一部分火力来换取装甲厚度,所以生存力要好些(似乎德国战巡的航速也比不过英国的战巡,慢了1到2节)。这个设计上的因素也被解释为日德兰海战时英国战巡悲惨命运(不倦,玛丽女王和无敌)的罪魁祸首。但是后来有证据显示,英国几艘战巡中弹后瞬间爆沉这件事情不应该由设计师背锅。日德兰海战的交战距离(15000米左右)使得大部分击中军舰的炮弹打击的是水平甲板上的装甲,这部分的防护英国战巡不比德国战巡差。而且从垂直投影来看,军舰的甲板面积远远大于几个炮塔的面积,正常来看如果炮塔中弹,应该有更多的炮弹垂直命中甲板进而击中锅炉舱——然而没有证据表明这几艘战巡在沉没前因为锅炉舱损毁而航速减低,可见这样的悲剧不应该全由设计师背锅。
更新的证据是很久之后浮现的——德国海军中校哈瑟(Georg Von Hase)的回忆录付梓出版,作为战巡德弗林格号(SMS Derfflinger)的枪炮官,哈瑟中校的回忆录对日德兰海战有很详尽的描写,也是后世经常会引用来讲述日德兰海战的证据。在他的回忆录中,哈瑟中校提到了一些很容易被忽略的事情,战巡的炮塔和正下方的弹药库之间是有提升弹药的通道,正常情况下这个通道是要被防火门封闭的。在德国战巡上,这个通道的封闭被严格执行,只有提升弹药的一瞬间这个防火门才会被打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德国战巡的射击速度不可能太快,以吕佐夫(SMS Lützow)这样的战巡为例,德国人的齐射一次只是半数发射,也就是八门炮只发射四门。但是在英国战巡上,情况是不同的。玛丽女王号的幸存者回忆,遇到德国舰队之后,英国的火炮指挥官即使在试射时都要打出全部的齐射,也就是8门炮同时开火。这样的话,从弹药库到炮塔的那个通道防火门是处于经常打开的状态,一旦军舰上层的炮塔中弹,那么殉爆的弹药就会一路烧穿弹药提升通道而点燃弹药库当中的发射药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之所以世人会有“英国战巡的悲惨命运都是设计师的锅”这种刻板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很多关于日德兰海战英国方面的描述都来自大舰队司令杰里科(Jelicoe)和战列巡洋舰队司令贝蒂(Beatty)的回忆录,这俩哥们儿在战后为日德兰的损失各种推卸责任和甩锅,但是考虑到他们写的东西都是在皇家海军内部完成的,所以有锅都是往造船厂推,至于皇家海军英勇作战的将士们,怎么可能有责任呢?负责制定训练章程的杰里科上将,怎么可能有责任呢?人性嘛,大概都是如此。
说到这里,我前一段时间看过一个BBC的纪录片,讲日德兰海战的,科学严谨,并用现代的试验方法彻底让100年前的造船工程师不背锅了,安息吧,瑟斯顿爵士!(链接是这个——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26756170/)
废话说完了,来说说战列巡洋舰吕佐夫号(相关介绍维基上很详细,本来不打算详细介绍的,但万一维基没了呢,嗯)。吕佐夫号是德弗林格级(Derfflinger Class)的二号舰,这一级战列巡洋舰是为了应对英国的三艘狮级(Lion)战巡而建造的。相比较之前的毛奇级(Moltke)和塞德里茨级(Seydlitz)这些不成熟的设计,德弗林格级战巡是德国真正成熟的一级战巡,可惜也是德国最后的一级战巡了,后续的马肯森( Mackensen )级战巡因为战争的缘故没能继续造下去,德国的战列巡洋舰遂成绝响。
德弗林格级战巡总共造了三条,首舰德弗林格号(SMS Derfflinger)和二号舰吕佐夫号(SMS Lützow)沿用的设计是大体相同的。三号舰兴登堡号(SMS Hindenburg)的舰体设计比前两艘稍微做出了一些修改,舰体稍微拉长了一些,排水量也加大了一些。德弗林格号有16个船体隔水舱,吕佐夫和兴登堡是17个。这三艘船的双层船底装甲占到了舰体总长度的65%(相较于之前的德国战列巡洋舰是有所缩减的,原来的那些船体双层装甲占到总长度的75%)。本来这三艘船都是准备在传统的锅炉之外加装柴油机,最终的动力输出采用三轴推进,但那时候的柴油机技术并不成熟,所以最后这三艘船还是采用8座重油锅炉驱动四轴推进的动力。作为战巡,这三艘船的最高时速在26.5节(海试时跑出的最高时速会有点差别,但基本在26节左右),14节经济航速时的续航力是5600海里,作为德国的战列巡洋舰这已经很够了。
所有的这一切船体和动力设计都是为了搭载更大的炮和更厚重的装甲。之前设计的毛奇级和塞德里茨级战巡装备的都是10门280mm火炮,这样口径的火炮面对英国新的战舰和战巡显得愈发力不从心。在这种情况下,德弗林格级装备的是305mm(12英寸,50倍径)火炮(仍然比英国的战巡口径小一号,但提尔比茨上将竟然认为280mm就已经够了,对自己的小口径火炮穿甲弹有一种迷之自信)。为了控制排水量,德弗林格级的8门主炮被安置在四座双联装炮塔内,取消了舰体两侧的炮塔(这俩炮塔实战效果不佳,在转动时会对船的重心和稳定性构成相当的影响,且射界有限)。而且,船只在建造时取消了横向钢梁,只保留纵向钢梁——总之,各项减重措施非常有效,火炮口径的增大带来的一系列变化只导致了36吨的排水量增加。
德弗林格级的侧面主装甲带是300毫米的克虏伯渗碳钢板,这个主装甲带保护的是锅炉舱,弹药库等要害部位。在主装甲带以外,装甲厚度是100毫米厚。甲板的水平装甲厚度是30毫米(作为前日德兰的战巡,德弗林格的甲板水平防御是明显偏弱的)。除此之外,前后指挥塔和主炮塔也都是重甲保护,这自不必说。
德弗林格级被当时的德国海军当成理想的战巡来看待,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比如甲板容易上浪啦,满舵时会掉速度且倾斜角严重啦,但总体来看,瑕不掩瑜,这是一级非常成功的主力舰设计。
吕佐夫号作为德弗林格级的二号舰,于1912年5月开工建造,1913年11月29日下水,1915年8月8日服役。不过这条船的引擎在海试的时候出现了故障,被迫进入基尔港修理,因此她直到1916年3月20日才正式加入第一侦查舰队(First Scouting Group)。然后很快,1916年4月她参与了对英国大雅茅斯(Yarmouth)的炮击行动。在这次行动之后,吕佐夫号成为了第一侦查舰队司令希佩尔将军(Admiral Franz Von Hipper)的旗舰参加了日德兰海战(Battle of Jutland, 德国人称为斯卡格拉克战役,1916年5月31日到6月1日),在这次海战中,吕佐夫号身受重伤,海水涌入过多,无法挽救,最终沉没。
关于日德兰海战的相关著述真的是汗牛充栋,笔者不打算在这里展开来写。写写吕佐夫号服役生涯中的最后几个小时吧。
作为希佩尔海军上将的旗舰,吕佐夫号在第一侦查舰队中是打头阵的。这个第一侦查舰队是把德国海军全部精锐的战列巡洋舰集中起来,先于公海舰队的战列舰接敌,并且要把敌人引诱到公海舰队主力舰这里。
所以在发现英国舰队后,希佩尔的五艘战列巡洋舰航向东南偏南,引诱贝蒂(David Beatty)的第一战列巡洋舰分队靠近舍尔上将(Admiral Scheer)亲率的公海舰队主力。皇家海军向来以“见敌必战”作为自己的信条,贝蒂的六艘战巡也调整航向为东南偏南,1916年5月31日16:00左右,双方距离14000到15400米的时候,德国旗舰吕佐夫号挂出信号旗,“各舰从左向右分配目标”,然后瞄准英国战巡的第一艘战巡(贝蒂的旗舰,狮子)开火了。过了几分钟,狮子朝吕佐夫开火,日德兰海战就此打响。
虽然英国人的第一轮齐射非常没有水平(炮弹落在了德国人边上一英里远),但几轮齐射下来,吕佐夫号被狮子命中了前艏楼,自己也多次击中狮子。吕佐夫号的枪炮管巴岑(Paschen)中校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攻击狮子的弹药竟然选择的是高爆弹而非穿甲弹,他事后也为此事后悔,事实上吕佐夫头几轮齐射命中率非常高(开战20分钟时,吕佐夫对狮子打出了31轮齐射,命中6枚),如果是穿甲弹攻击,狮子早没了,那么英国皇家海军战列巡洋舰司令贝蒂就很可能(简直必然)命丧当场,然后整个战局的走势就会非常不同。
不过狮子还是差点儿被吕佐夫弄死。一枚305毫米炮弹击穿了狮子的Q炮塔顶盖,点着了堆在这里的发射药引起大爆炸。当时这个炮塔的指挥官哈维少校(Francis Harvey)临死前奄奄一息地命令给底层弹药库注水,这才保住了贝蒂的旗舰,不然,贝蒂连抱怨“我们这些该死的船今天有点儿毛病”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之后的交火中,德国战巡冯德坦恩号敲掉了英国队列末尾的不倦,然后和英国战巡部队脱节很久的第五战列舰分队(关于为什么脱节也算海军史上的公案一桩了吧,旗语没传达到位,或者两位司令官素来不睦,都是被提出的解释)也到达了战场。第五战列舰分队的四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装备的是381毫米炮,这种炮面前众生平等。战斗中冯德坦恩的舰尾被击中之后,用德国人的形容,“两万吨的巨舰像音叉一样抖动起来”。在这些交火中,德国人把玛丽女王(HMS Queen Mary)送入海底,但吕佐夫号又被命中数弹(其中有3颗381mm炮弹),通讯天线全被打坏,作为旗舰的功能是失去了。
随后,吕佐夫号在同英国战巡无敌号(HMS Invincible)的交战中成功地击沉了对方(哈瑟中校的回忆录中,无敌号是德弗林格号的战果),但自己也被无敌号击中8次,而且这8枚命中的炮弹全都集中在舰首,于是吕佐夫号舰首开始下沉,但自身还有动力,开始蹒跚着撤出战场。
对这个中弹点的简要说明如下:
1,击中前艏楼的炮弹,来自狮子。
2,3,击中前部炮塔群和舰体侧面装甲带的炮弹,来自皇家公主。
4,5,6,来自伊丽莎白女王级的381毫米炮弹,位置不明,但这个口径的炮弹对吕佐夫破坏力极大。
8,9,可能来自皇家公主,位置不明。
10到17,来自战巡无敌,全部击中舰首部位,这是吕佐夫抢救不能的最重要原因。
18,19,来自战巡无敌,击中了水线下装甲带,具体位置不明。
按照很多说法,吕佐夫号在沉没前中了24枚炮弹,除去撤退时挨的4枚大口径炮弹,我只统计出了19枚炮弹的命中,还有一枚以笔者目前的资料实在是无法确认。
于是吕佐夫号开始撤出战场,以后发生的事情都和她没关系了。在这期间,舰首进水过于严重,第一炮塔的弹药库已经被海水淹没(泰坦尼克沉船既视感)。20:00,一艘鱼雷艇接舷吕佐夫,把希佩尔海军上将和他的幕僚们转移了出来,并释放烟雾掩护吕佐夫号撤退。但在此之后不久,吕佐夫号又遭到了四次大口径炮弹重击,对于这么一条垂死挣扎的船而言,这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法语的 Coup de grâce,缩短猎物痛苦的最后一击,嗯。
午夜过后,1916年6月1日凌晨1:30分,吕佐夫号前部进水如此严重,以至于供电设施都被切断了。前一天吕佐夫号被狮子打穿的前艏楼弹洞开始涌进海水,加剧了局势的恶化,且战舰随时有倾覆的可能。舰员们所有挽救这艘战舰的努力宣告失败后,2:20,弃舰命令下达(此时吕佐夫号已经进水8000吨之多)。几艘伴航的鱼雷艇接舷救出了舰员们,并向吕佐夫号发射了两枚鱼雷。两分钟后,曾经的德国海军骄傲,公海舰队第一侦查舰队的旗舰,崭新的吕佐夫号,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了北海的浪涛之中。
吕佐夫号的沉没是日德兰海战的最后一部分。德国海军的其他受到重伤的战舰,像塞德利茨号,都蹒跚着返回了基地。德国在日德兰取得了战术上的完胜,甚至德皇威廉二世也亲临威廉港基地看望得胜的海军,但是,德国海军从此丧失了出海决战的勇气,直到终战,就这么静静地困守在自己的港口,等着斯卡帕湾的耻辱到来。
面对一战之后德国作为战败国的处境,乔治冯哈瑟(德弗林格号的枪炮官)在那本回忆录的最后是这么写的:
失去金钱,轻如鸿毛!
失去荣誉,危如累卵!
失去勇气,万劫不复!
其实德国海军的勇气,已经在1616年6月1日的凌晨2:00伴随着吕佐夫号消失了,那么,后来的万劫不复,算是合理的结果。
模型制作的过程:
作为一个静态模型爱好者,我一直表示希望用模型来复原那种“一秒永恒”的历史经典瞬间,对于战巡吕佐夫而言,我想复原的是她在1916年5月31日16:00前不久,挂出信号旗时候的样子。
吕佐夫的模型套材来自鹰翔(Flyhawk),这家公司必须赞一个,从刚开始的给1:700的船模型出蚀刻片直到后来开发出塑料的模型套件,而且每一个模型都是一些历史上颇有影响的船,且开模精度质量都属上乘。作为海军爱好者,我很开心看到鹰翔出品的吕佐夫号和德弗林格号的模型套件,但是,为什么没有英国战巡玛丽女王和狮子啊,害的我只好买Combrig的树脂船,很贵的说。
其实军舰模型的制作非常类似于舾装的过程,就是在舰体结构已经确定的情况下怎么把上层建筑搭好。这个过程中不存在什么“先素组完再上色”的可能,更多的情况下,是一边上色一边组装的,这条吕佐夫号也不例外。当然,制作过程中最繁琐的过程,就是遮盖啊,要把遮盖胶带裁成细条,一点点贴上。
鹰翔这条吕佐夫号的模型配了全船的蚀刻片,理论上说直做无改的效果就会很棒。
接下来就要面对一个事情,作为旗舰,“从左到右依次开火”的信号旗到底是怎么挂的。笔者非常讨厌那种干什么都无所谓的“快乐模型”态度,什么“这样的考证需要模型制作者懂英文,懂历史,这是把模型往死路里玩”(当然在我看来说这句话的大神已然凭借自己快乐模型的精神快把模型玩死了,嗯)。德皇海军信号旗的手册到底是怎样的,笔者找了很多资料是没有找到,不过哈瑟的回忆录中提到,日德兰海战前德皇海军的炮术信号传导经过了极大简化,那么我会认为,这套炮术信号的传导可能是基于一些常见的德语词首字母吧。至少军舰的旗子不能瞎挂出去,是不是~~
我想了想,吕佐夫号挂出的信号旗可能是这样的——“ 全体注意,后续舰从左至右依次挑选目标,祝好运 ”(海军旗语比我想得简单些,表示我果然是个话痨)
用一些简单的德语拼出来(不是句子),大概是这样—— Alles Versicht,Ziel von links zum recht,geluck
取首字母,按照德皇海军的字母旗(我还真找到了)的样子做出模板,委托万能的某宝商家做出来了一整套1:700的德皇海军旗,然后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挂在后桅杆边上的信号旗缆索上,诺,大体这样。
考虑到战斗时大家都会各司其职,不太有人敢跑到甲板上作死,这船就没在甲板上添加小人。
所以,最终完成啦。
我也在摄影棚里给这条船拍了不少好看的照片。
最后放两张我认为很有意义的照片。
章骞老师是国内对世界海军史,尤其是英国海军史研究非常深入的神级人物,其学术造诣和人格都令晚辈高山仰止。然则余生也晚,不能亲自聆听章骞老师的教导,却于去年听到了章骞老师去世的噩耗。没记错的话,章骞老师入殓的时候,身边放着的是日德兰海战时候英国大舰队旗舰铁公爵号(HMS Iron Duke)的模型。
章骞老师去世之后的一年多来,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有顺心的,也有不顺心的。很多次心灰意冷的时候会有朋友跟我说,那谁,振作点,你不是要继承章骞老师的遗志,继续深入研究世界海军史的嘛?!每次听到这个,就会凛然一惊,收拾好自己各种残破的情绪,继续在这个狗娘养的美好世间勇敢地生活下去,虽然我承认,我目前的水平比章骞老师差的那真是太远了。
昨天教师节,祝天堂里的章骞老师节日快乐!
PS,此文授权尼伯龙根工厂的转载,我看健健这个对船一窍不通的货到时候怎么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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