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全城戒严

今晚全城戒严

今晚全城戒严。

路灯全部熄灭，何必为那空街打光？

小店通通关门，否则只会等到茶凉。

正在换班的城卫在巨大的城门下聚成一团，搓着手讨论这条街哪家馆子老板娘的豆腐最香。

一只黑猫在大路的拐角朝他们打哈欠，眼睛里的暗金色飘忽不定。草丛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它只是慵懒地抬了抬尾巴，因为它这几日对这声音早已熟悉。

男人铺下带来的垫子，这回它终于足够厚实可以挡去尖细的杂草，又相当柔软能够托衬娇嫩的肌肤。女人满意地褪去鞋子，钻到温暖的胸膛中。

他们全神控制自己的情欲，恰到好处的热烈不至于从喉头溢出声响，又能让对方感到满足释放。耳朵是被呼吸声淹住了，没注意到那矮房子后巷开始有了滴滴答答的声响。

手持弯刀的大汉还未及收起眼中的凶光，另一只手只将将够掩住他割开的伤口。他缓缓放下已经不再挣扎的富人，这一次终于没有让血沾到身上。

用手套的内里擦干净抢得的金链，他熟练地拐向富人刚走出来的那道门，甩下金链子，他装作无事又要快活一晚。

屋里灯火通明，但窗户都上了黑纺，外面看不见。来者皆是客，除了不能发出声音之外没有其它条件。大汉点了点刻着“甲”字的牌子，走上楼去等待女人和大烟。

楼梯的吱呀声并未影响地下室的会议，只是那不断落下的粉尘有些恼人。谋划着一场政变的人们面带怒容，即将实施的计划遇到了阻碍。分歧愈发明显，激烈的争执染红了白刃。

倒下的身体碰落了瓷碗，老板熟练地踩一脚猫尾巴来掩盖声响。

街尾的老实人倏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又沉到无法带来睡眠的黑暗中去。

天色淡去，城卫打扫了残留的浆液，清除满地的脚印，敲响解除戒严的钟。

一夜平安，今晚全城继续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