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古运河、余杭塘河游记
距离运河2014年6月22日成功申遗已有3个年头了,我能有幸在杭州见证她的风貌。运河是一项彪炳千古的工程,连同隋炀帝的暴政转眼间成为千年后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在余杭塘河的南端的富义仓,曰:富义留余。仓名取“以仁致富,和则义达”之意。始建于清光绪年间,有三进院落、三排仓房,时与 “南新仓”并称“天下粮仓”。如今虽未废弃,却难现昔日繁华。走进院落,是一些有关文创的小的工作室,书画剧乐茶花棋琴,大致没有亵渎这处古人的遗产吧。

由富义仓向西北,走不到十分钟,有一座桥,名江涨桥,据传因古时为海水所及。始建于宋,三孔石拱桥,今桥为1995年新建。清时这里仍然很热闹,彻夜蟹火渔灯。有诗言及: 淅沥带秋坰,两岸蒹葭响,何处渔舟螟未还,隔浦闻清唱。 撩乱下枯槎,一夜苕溪涨,天目应添翠色重,回首看晴嶂。(卜算子·江桥暮雨——清·王洪) 循着江涨桥的东岸往北走,两边杨柳毵毵,紫薇花酡颜娇媚,树荫下的长凳也不见人影,真是安静阒然的所在啊。 江涨桥至运河大关桥段东岸有个名头,这里保留了香积寺石塔、国家厂丝储备仓库及大量清末民初民居建筑,称为大兜路历史街区。运河西岸的小河直街历史文化街区、桥西历史文化街区同样值得一逛。大兜路街区的房屋是独立式单层木制结构,悬山屋顶,廊檐相连。居住多不是原住民,而是入驻商户,咖啡、冰吧、餐饮、绿植、棋牌娱乐等小型的商户店铺,设置风格不一,却都清新雅致。屋外搁置的藤椅、秋千,窗户边的多肉、绿萝,还有墙面攀附的爬山虎和凌霄花。适合拍照,适合静下心来看一本书。

只不过,转几条小巷,香积寺千年以来香火不绝,历来是南北香客靠岸上香的第一站,人称“运河第一香”。我本不是香客,但既然来到佛前,理当顶礼观瞻。寺前的广场颇为开阔,有放生池、牌楼。门前东西两座白塔,一塔为清代文物,一塔为复制品。香积寺三字牌匾所在为大圣紧那罗王殿,歇山顶、带抱厦式勾连搭传统古建筑形式。大殿两边对称设立钟鼓楼,檐角上翘,翩然欲飞。在我所见的寺庙中,香积寺不算巍峨宏伟,但可称富丽堂皇。看那鼓楼屋脊、椽钉、窗棂、栏杆等都是由黄铜包裹,金光耀眼,令人赞叹。

香积寺仅作小憩,没有进寺上香,却在寺院所属的素食堂午餐,单人20元,自助,实惠。 沿着大兜路一路向北,经大关桥、登云大桥,走丽水路,大约半小时路程,便可到达拱宸桥。拱宸寓意对帝王的尊敬,康熙年间乡人募资建造,整体为三孔薄墩石拱桥,呈弧形,如弯弓、半月。今桥在2005年大力修整,并在石墩两边安放4个防撞功用的石兽,取龙九子之一趴蝮形貌。

拱宸桥见证了杭州兴衰荣辱的历史,当年船舶满载着鱼米、油盐而来,这里是京杭运河的起止点,连接南北经济的大动脉,为几千年封建经济的繁华输血。歌舞升平、商埠林立,当我们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时候,帝国列强用枪炮火药撼动了这个尘封已久的文明古国,打通了我们闭锁的关口。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签订,杭州成为了对外通商口岸。与此同时,西学东渐,无数爱国实业家也在杭州立足,开拓自己的事业。 走在拱宸桥西岸,有些还保留了当年纺织业的工厂,可以想见当时在帝国与清政府双重压榨下艰难生存的民营实业。当然,桥西的历史更多是以博物馆的形式展示出来。中国刀剪剑、伞、扇博物馆。昔日的会所、房屋、里弄、码头虽经抢救、修复,更多的是复原旧貌的新建筑。游人如织,对应的商业业态也在更新。咖啡厅取代了茶馆,饭馆变成了汉堡、寿司,米店、茧行、打铁店等小商铺不见踪影,只有书店和医馆存在。在这新旧交织的街道行走,猝不及防便融进了历史。我从来不觉得时间有前后区别,总是固执地认为时间是并列存在的形态。我们都是真实的存在,不论古今,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