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生表白大教授:你真的与众不同
原创 2017-08-05 红尘有你
写这篇文章,不点名,不道姓,只为在如今“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医路上捧出一盏指明的小橘灯,只为让还坚守在医生这个拮据又冒险的岗位上的同伴们知道,有这样一位实实在在的老教授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让那些如浮萍的心稳定下来,让那些冷却的情怀活络起来!
老教授,是我在仁佳医院进修时遇到的一位年过花甲却仍精神矍铄的老医生,尽管我在那个科室只待了仅仅三个月,可是,那三个月所学到的却让我受用不尽,品味一生。
与老教授的第一次正面接触是在来儿外科轮转的一个月后,一次值班,晚上十一点,多数患儿与家属已就寝,病房里安安静静,护士打电话给我,说十七床的患儿,腹部包扎的纱布渗湿了,叫我换药。
等我更换了纱布回到护士站居然看到老教授正在那儿查阅病历!老教授是科里的大咖,我是知道的,像我这种轮转的小医生在手术台上也就是站三助、四助的位置,平素与老教授搭上一句话都不太可能。
老教授看见我,说:“十七床伤口如何?”我心里一惊,老教授怎么知道我是给十七床换药呢?虽纳闷儿,口里却一刻不敢耽搁地回答道:“对合良好,大概60ml黄色渗液。”
老教授离开后,护士们开始讨论,说:“张老师还真是尽责,这么晚还来看十七床的患儿。”
“是呀,术后第一天,七点说腹痛,住院总安排了彩超检查,虽没查出什么问题,可是张老师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来看看。”
一个才来不久的护士疑惑不解:“张老师不是三线吗?有问题二线就能处理了呀,都这么晚了,还专门跑一趟。”
其他高年资护士却早已习以为常,“这位老师不一样,他的手术病人有什么异常表现都要亲自查看。”我看着渐渐融进夜色中的老教授的背影,手抚着还在砰砰跳动的心,想:这样的教授还真是不一样!
再一次与老教授的近距离接触是在手术室,一个8月的小婴儿诊断:左侧腹股沟嵌顿疝,安排了急诊手术,二线带着我和一个实习生做,手术很顺利,术后拔了管,患儿却发生了喉头水肿,氧饱和度下降,麻醉医生积极给予处理,患儿生命体征稳定下来,可是为安全起见,麻醉医生建议在手术室观察一会儿才送恢复室。
就在患儿发生喉头水肿的几分钟后,二线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正在上门诊的老教授打来的,问二线患儿的情况,二线如实汇报,说患儿病情已稳定,请教授不必担心。
又过了一刻钟,麻醉医生正准备将患儿送恢复室的时候,已更换手术衣,戴了口罩帽子的老教授出现在了手术室,查看患儿,并与麻醉医生交流分析原因及应对方案。我偷偷拉拉二线的衣袖,说:“老教授怎么知道的?不是说了稳定了吗,怎么还跑来看?”
二线说:“肯定是得知护士站接了下一台手术的患儿,这一台又迟迟没有送下去,不放心吧。”
再有一次,是二线带着我给一个诊断鞘膜积液的患儿做手术,术中探查发现睾丸肿瘤,二线立即汇报老教授,本来当天老教授轮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这时,病理科也送来了术中冰冻的结果,提示良性畸胎瘤可能。
老教授查看了切下来的肿瘤,并指示术后立即查甲胎蛋白,并追踪病理科石蜡切片结果。三天后,石蜡切片结果回示恶性病变时,老教授还立即与病理科主任联系,确定结果无误后,与家属谈话沟通病情。
最开始,家属本以为是简单的鞘膜积液,做了手术发现是肿瘤,术中告诉他们是良性,现在又说是恶性,家属们无法理解病情的一再反复,怒火高涨,面对教授的解释总是无礼地打断、质问,而教授却一直态度谦和,有理有据地解释,并提供给家属有效的治疗方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耐心讲解,家属们总算平静了下来,理解并接受了再次手术并根据免疫组化结果可能需要化疗的方案。
我旁观老教授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地处理此危急情况不由叹服,因为面对那一群怒火高涨的家属,还是这样一波三折的病情,稍不注意便可能是一场血色纠纷。医患关系最重要的是医患之间的彼此理解,而如何让患方理解医生,这是每一位成长中的医生需要去解决的,而老教授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个很好的实例,虽然整个过程我都捏了一把汗。
老教授做什么都一丝不苟,而上临床不久的我却不免有些粗心大意,一次不小心把一个患儿的结肠造影的医嘱开到了另一个患儿的头上,另一个患儿家属收到了结肠造影的预约单,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项检查,于是询问护士,护士反馈给了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老教授,结果可想而知。
且不说当天手术刚结束,我尚在电梯里,就一个电话砸来,虽不是免提,可分贝大得全电梯的人都听得见,我强作镇定,到了楼层,鼠窜般出去。
第二天早上还不得不接受再次教育,老教授甚至预想到另一个患儿去了检查室而不寒而栗。我只能一再的道歉并解释:“张老师,您说的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家属接到不是他们孩子的检查单,肯定会问的,而且就算他们不问,工人来接患儿做检查的时候,也会叫上医生跟着一起做,就能发现呀,而且这个检查要做一些准备,需要我们开医嘱的,没有的话也不能做,而且到了检查室,他们也会再次核对患儿的呀,而且,这个患儿预约的时间是2天后,我们的那个是明天做,怎么都能发现的。”
然而,老教授不改怒容,“万一没发现呢?”我欲哭无泪“张老师,我真——真儿不是故意的。”这一次过错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致于我以后每一次开检查时都习惯性地再核对一遍。
孩子不比成人,尤其对于一些年轻家庭,本无多少积蓄,若孩子有一些先天疾病,上万的医疗费用就让那些年轻父母不堪负荷。因此,老教授在工作之余总会去关注一些先天性结构畸形救助项目或某些救助贫病儿童的公益组织及医院有时的扶贫项目,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尽管我只在这个科室待了三个月,尽管我与这位老教授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可他的尽职尽责,他的一丝不苟,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成为我一(医)路行的指明灯!尽管这所医院在全国排不上名次,尽管这位老教授已满头华发、步履蹒跚,大家却能在医院里时时看到他的身影,能听见他安抚患儿慈祥的声音。我知道这样的好医生很多医院都有,每每想起,我的心里都不由升起一股豪气: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医院不在大小,有这些心系儿童健康的好医生在就是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