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代替的“喻文州”（二）

天性也许是他最大的弱点了。优柔寡断，生着一副软心肠。因为心软，他放过了目标。因为手软，遭到了暗算。

他被俘虏了。绳索毒蛇一般在身上缠绕，红色的印痕禁锢了可怜的灵魂。敌对的组织本想除掉他，不过还好，他凭着能说会道努力展示自己的可利用价值，为自己的生命期限争取拉长了几天。他想凭着聪明的头脑潜在深水里勉强趟过去，但不料人心太毒。他最终虽然被救出来了，但是因为一点差错，使他从高处跌下…他被囚禁了整整五天。手筋被挑断了啊，右手…残废了，无法动弹。腿因为从高处摔下骨折，很久一段时间走路都是跛脚。

羽没有安慰他。“这就是心软的下场！”羽只撇下一句话。从那之后，他学会沉住性子，不再爱心滥发。多情总被无情恼，柔肠总被毒腹隔。乖孩子…总被教导善良正直，但是事实证明，自己的生命才是本钱。他曾经感觉羽很冷血，但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慢慢就同化了吧，当一个怪物，有什么不好。”他想。羽小他几个月，但是遇事更加沉着，他很佩服。

他的手残了，拿不了重物，也就端不起曾经陪伴他多年的枪。“换作我来吧。”他端不起的枪，羽接了过去。隐藏的神枪手啊，当之无愧。比起狙击，羽更喜欢左轮。比刀多了一丝烟火味，让人不是很舒服，但是两人心里踏实，因为即便是他的陨落，也不代表少了一颗星辰。“我就只能负责脑力劳动了？”他轻轻笑笑，说不出来的莫名的滋味。手腕处恢复到最好的程度也不过如此，虽然可以正常使用了，但大不如从前。痛楚仿佛一直在脉搏处随着跳动，扎在心上。

情报贩子，分析师，是他的新职业。合作少了，接触机会也就少了。已经…几个星期没有见到羽了。随即是一个月后的消息：羽，失踪了。一次猎杀行动，任务失败，羽就此消失，没有被自己这边的人找到，也没有被敌方找到。呵，很突然。那个话语有些少的青年，再也没能和他说一句话，没有告别。好吧，就这样。

摇摇晃晃的呆毛，是羽唯一滑稽的地方，不，应该是可爱，虽然这个形容也不算恰当。摇摇晃晃的，像老家的摆钟，像…养过的小猫的尾巴，像家附近湖边的芦苇…这些摇摇晃晃的东西都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那一直摇晃着的影子啊…这回眼前倒是仿佛清净了许多，没有另一个黑影把阳光从眼前阻隔了。

每次任务结束，羽都会习惯性的对他说：回家。他突然想到，羽算是家人吗？不是。但他心中默认了。身处的地方不一定是家，只要有像家人的人就好了。家的温度，只局限于这狭小的公共宿舍里，温存了许多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真的了解羽吗？在他看来，羽仿佛一直戴着面具，面具下的羽，是真的冷漠，还是腼腆呢？他无从知晓。只知道，羽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是有温度的，那家伙只是傲娇罢了。羽虽然话不多，但是足以温暖他，从一些小细节上能发现的。人不能只看个皮囊。像弟弟，表面上是个不学无术小混混，但是也不乏可爱的地方的吧，他只是淘气不服管教而已……想的太多了，人会困的。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决定睡一觉。他面朝着另一张床的方向躺下，习惯的答应了一声：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