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夏天悄悄来临
进入夏天之后,感觉到了比以前更多的疲劳。
人生当然发生了很多变化,像演了一出八点档的肥皂剧。三月的时候开始懵懂的转行面试咨询,有成功有失败,伤心比快乐多,但总归是成长了。虽然也就几个月过去,但我现在回想起了还是会有一种很强的距离感,脑子里一直闪现那天从罗兰贝格的楼乘电梯往下,祈祷能在门口遇上一辆共享单车让我不要在半小时后的bcg案例面试迟到的画面。路人看到这个穿了西装打着领带头发硬硬的但是已经被风吹乱的年轻人,骑了mobike闯红灯,头顶就是轰隆隆有车辆飞过的立交。那好像就是人生交错的岔口,因为天气并不炎热,早春的北京和我,我和北京的早春的午阳——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但却就是被生生记住了。
我知道,了解的越多就会越焦虑,越紧张,越怀疑自己。
他们都走了。安楠去了非洲每天发野生动物和黄色草原的照片;靓靓GRE的初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她在小群里抱怨实践加班的辛苦;本科同学都已经毕业,奇姐去了福建的一个岛选调,临走吃饭的时候我知道,下一次见面就会是很远的时候。
室友也在一周前搬走,宿舍变得空荡荡。我现在回去不能敲门,也要自己按开空调。没有了看游戏直播的宽哥和陪妹子微信的龙哥的205,着实是个很寂寞的205。我想起来两年前我们的第一次碰面,晚上10点我从和同学的聚会回到寝室,撞上宽哥,也是一样的夏天。人生里的相逢和分别总是有这种无奈的戏剧感。
就这样我被很多情绪填充,但却没有消化这些情绪的空间。
去融德实习那段时间,下午五点半我在金融街找一辆小蓝,正好朝着西边迎着阳光往前骑。耳机里我选了Ed的新专,shape of you。这歌名字好,歌也是那种艾德式的英伦小痞风格。他咿咿呀呀的唱,我也跟着哼。在阜成门地铁口排队之前的这段骑行,是很好的时光,让我怀念。
做的决定太多了,甚至来不及去想是好还是坏。转行准备的日子里,从紧张到小有收获到迷茫再到峰回路转再到沉入低谷,这种来来回回过山车一样的情绪,是随着受挫不断修正的认知在作伴。前天打电话,我妈问我,也怕你和别人竞争处于下风,压力大。我知道如果有一天觉得很累撑不下去,或者觉得无望很想放弃——明明也没有很辛苦,没有用尽全力去拼——这样的话,还会有人听明白你讲什么吗。或者,我是有点想家了。
消化情绪很难,我只有不理会它。
在广州出差做实验的日子,我每天回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身上有很多看不见的石棉碎屑让人不快,还有汗水、尘土、机油和数不清的蚊子包。有一天我洗着洗着坐到地上,体会到了那种很疲惫然后想在浴室睡着的感觉。但我意识里想起来一件事,浴室里睡觉容易窒息。于是我赶紧爬起来,擦干水一边走出去——
小窗子外面是我不熟悉的城市的郊区,阳光已经不太看得见。正好是昼夜交替的时分,汽车灯已经亮起来了。
有时候你会想要哭,但转念之间你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