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什么(日记整理)
對荒誕人而言,問題不再是解釋和解決了,而是體驗和描述。一切以英明的無動於衷開始。——《西西弗神話》
成年人的生活必经过烟酒性毒。我不知將會沉迷于哪一個,但那一定是空虛門前最妙的景致。不衹是這樣,當我像氣球,一陣陣地縮小,小而輕,失去重量和形體,衹有他們能將我召回,填充回原來的樣子,穩穩落在地球表面。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是怎樣的呢?我問我自己。
沉默
經過七八年的沉澱,玉置浩二的歌于我已有了某種魔力。當前奏響起,我便不可救藥地掉入時間的洪流。
無非是一個又一個周期,周而復始地,我或内向或外向地生活。而現在,我不過是再一次把伸出的觸手縮了回來。
越來越不喜歡聊天,也許因爲對象不正確,要麽過早厭倦,要麽以不當的僞裝——尬聊收场。我不想説話,或者根本無話可説。社交軟件上的語言太輕浮,大多數日常對話亦然。這一狀態被發覺后,常常被视作不友好的表现,至少是不討喜,不易融入的性格。爲此苦惱過,也常常害怕接觸人。漸漸地,我習慣于此,也安慰自己說:別跟他們説話,他們會把我的輕逸喫掉,衹剩下沉重的骨骼——生活的枯槁形容。
也不願意表達,無論用文字或什麽。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要傳達的,也不想從讀者處索取什麽,不過爲自己而寫。如是方能自如。所以在凄涼的豆瓣發一篇日志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儀式,通過保留被他人審視的可能性,從而加强了對自我的審視。
是的,我骨子裏是驕傲的,鮮少親近人。掩門等待著別人的叩擊,卻又總是報以冷漠
是的,绝对的沉默是極度痛苦的困难的,但同時又是无法自拔的。沉默者忐忑而又享受被人遗忘的狀態。如此,他便仿佛是自由的。
任何個別人總會在某個時候不行的,遙遠不會成爲完全的人。因此,真正的個別人,不管他爬到了自由的哪一个成熟階層,總不會不感覺自己的道路動搖不定,也不會不感到自己的自由與權威之間有著緊張關係。——雅斯貝斯《生存哲學》
鄉愁
前几天的日记里寫到:
“我怎麽了?不明所以,我好像哪裏都可以去,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有所不同,而能體驗的衹有來自記憶的回聲。鄉愁,我辨不出他的樣子,但我知道就是他,讓此刻的我如此惶恐。
“分明應于家中,耳后是夏夜的風,迎面是十六的月,還有遠處山下黑色樓宇擁舉的霓虹。”
大二到現在,我越來越感到,來自幼年時期的鄉愁將是會綿延一生的念想。人和事都腐壞,可記憶不會,他被藏入黑暗的地下,随年歲愈深,愈廣。
生命力
小孩子的生命力。
他們用盡全力奔跑,笑鬧。我還記得自己的奔跑,那占據一切的歡樂和好勝心,如此專注。從不覺得無事可做,不知道自己有所選擇,每一件事都充滿誘惑,每一次負隅頑抗都需要用上全部的力量。家人的一個玩笑讓我念念不忘:看電視連廣告都看得那麽認真。小孩子就是這樣忘我。
成年人的生命力。
我不太懂。他們是受迫的?或衹是像小孩子一樣,被誘惑占據?
微電影
拍微電影,説實話,稍遜于我寫作的衝動。
因爲需要默契的協作。而寫作衹需要手腦協作就好。
因爲觀衆意識强烈。而寫作除時間外無需成本,也就無所謂讀者,可以是極私人而任性的事。
因爲要擔負責任。我是討厭責任的,責任是規矩。況且我給自己的壓力已經夠多了,哪裏還需要外來的……
純粹
寫劇本時,我痛苦的發覺自己丟失了一切觀點,丟失了選擇的主動權。“我”消失了,他一言不發地隱遁,不再欲求,不再掣肘生活的江流。
而我從來不是“我”,我脫離“我”活著。
還能怎麽想?“我”希求的仿若星辰,而“我”亦即虛妄的存在,“我”是绝对自由的。這事實冷酷到我無力反駁。我能怎樣?何以自詡反抗者?反抗者豈不是愚昧的?
儘管如此,怎么會有比存在更重要的事呢?不是應該專注于體會最深刻的生存,“我”的實際存在與自由嗎?那現在這些瑣事是怎麽回事?我似乎必須爲了它們暫忘。它們是生存的一部分吗?可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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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了这篇日记 2017-05-31 08:5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