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猫记

车尾灯连着线伸向远方，我抽了抽鼻子，很多年过去，车换了一代又一代，尾气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味道。 天上的星星亮的像假的一样，我低下头，踢着石子沿延长西路一直向前，心里赌着莫名其妙的气，要走到这路不再延长的地方。 当我还是个小学生时，似乎也总是这样，在放学的路上踢着石子，肩膀上是斜挎着的歪书包，脑子里过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嘟着嘴，生着没来由的气。现在长大了，却突然发现心里的自己原来还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虽然他把自己藏的很好，只在我酒醉时偶尔探一下头。 垃圾桶里倏忽跳出一个小东西，哆哆嗦嗦地站在路灯抛洒的黄色灯光里，抖抖尾巴，撑成一只猫的形状。 它竖起尾巴停在那里，睁大的杏核眼闪着魅惑的光，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停下来，盯着它愣了愣神，摸了摸空口袋。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愧疚地低下头，从它身旁悄悄走过。 我会很快忘记和它的这次见面吧，就像忘记我生命里很多其他东西一样，我不知道我最终会记得什么，因为我同样不记得我忘了什么。有时我感觉自己是个没有底的瓶子，我装不住东西，却又好像可以往里倒无穷无尽的东西。 我又向前走了很远，身旁的车还是一辆又一辆，它们都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而我站在这里，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继续前进的原因，傻逼一样。 我停了下来，突然想起那只猫跳回路旁的花丛后，似乎对我喵了一声，虽然我已经忘了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