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
到达山顶老屋的时候,正值铁将军把门。阿叔应该是出门放羊了,门口的石碾上,还晒着金银花,晒干拿到山下,遇到收中草药的贩子,能卖十五一斤。自从三十年前从山下搬到山上,这个曾经的聚落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生活,最近的兄弟,在半小时艰难的山路以外。从门口平坦开阔的道场,往山下看,可以看到远方越来越清晰的路网和山谷里树起的一栋栋小楼。道场边,有一汪人工垒砌的山泉,一边浣衣,一边饮用。下山时,路过老屋,赶巧阿叔也回来了,知道门后的两瓶酒和两包烟是我们带来的,也只是话语不多:坐、喝茶、嗯嗯、挺好……有一条电线,不知何时牵上来,不过已经不供电了:电费太贵,我买的煤油,七块一斤,能用三个月。晚上一个人在山上,山里还有野猪、狼,不怕吗?习惯了,就不怕了。刚开始有点。为什么不下山?山下条件都好了。太麻烦,人,习惯了,也挺好。说到这里,他起身,朝道场边走去。身后的老屋门墙上,残留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和不知何时写下的毛笔黑字‘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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