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还有两天就半年了,四月可真是腥风血雨的,差点分了手。他闹我,因为我的事,她闹他,因为他的事。我为什么不去闹她?因为我是积极投身于世界和平的一份子。
专四考试前一晚,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前女友又来闹他了,以死相逼,要他不好过,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尽了。他这通电话原意是告诉我要我安心,可我怎么也感觉不出来。坦白说,那一刻他们俩真的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像被一点小事恶意拆散以为爱情是亘古不变荷尔蒙旺盛的初中生。他是心软的小孩。我也是。但她不是。
第二天在家里,我在玩dota,他依然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的回答除了让他选择我难不成还要一路圣母?成全他们?他自认为说了难听的话,自责得不行。我看了对话框,那女的真的失去理智,疯狂骂我们。悲叹,我不觉得爽。我问了他们分手原因,尽量让自己忽略当事人的身份,说服他,看清自己想要的。我觉得我那时候很牛逼,如果他要真选前女友的话,我也不着急,我有底气,凭这点理智我是能战胜她的。这大概是我近期最自信的时候吧。
隐忍是我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我觉着世界上的小孩太多了,费口舌去吵去骂争论不休,实在是浪费精力。我喜欢存着精力暗中观察,观察人类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昨晚思远磊哥一群人来家里喝酒聊天,酒局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间眼神就开始涣散,迷茫,沉默。前辈们的话滔滔不绝,我们90后的小孩,基本都在聆听。磊哥很能吃辣,思远还是很能说。
小太郎因为不适应人多的地方,突然藏起来一时间找不到,星辰脸开始僵硬,豆包明显不耐烦地翻箱倒柜,心思不在酒局的我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我是在想,如果小太郎这一天在我们家不见,豆包回去可能会怪罪星辰。不,应该是一定。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埋怨嘴脸的原型我都会想到我爸,我爸是推卸责任的专家,是不折不扣的无赖。我打了一个冷颤,心情顿时不好了。我们四个魔怔了,到处找小太郎。
最后小韩在床底下找到了小太郎,紧张的气氛被打破,豆包和星辰带着小太郎回家了。
他担心我在瞎琢磨,试探性地询问我怎么了?心情不好?我说没事,怎么会没事?太假了。我只是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是我畏惧我脸皮薄,还是我融不进酒局,还是为我的资历浅薄虚假空壳而蒙羞?眼高手低,我是一个懒惰的小孩,需要被人督促。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只会被耻笑。
思远说他太收了,需要放一放,排练的时候可以收,演出的时候状态要放,我知道他之前学的是爵士,来这里玩朋克太乱套了。他点点头,以“嗯”和“嗯嗯”的形式回复思远,这和我太他妈像了。
酒局结束后,我俩收拾家里,他说一定要带我回去见妈妈,这几个字又喜又吓。他和我讲起演出的事,说前几天我发现我们不一样了,他喜欢在侧边看演出,而我喜欢在前面玩儿,想起第一次的我们都在侧边看,话还没说完,有人回来了。
我们俩都是不自信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