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36小时

4月10日-4月14日在嘉兴出差。从收到领导通知出差的消息开始，我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出差前后两个周末回家，因为深圳到嘉兴没有直达的飞机，嘉兴回温岭有些远，温岭回深圳也耗时，反复计算时间，最终只有放弃一个周末，决定14日周五结束出差的晚上回家，周日再坐动车返回深圳，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在家大约就36小时。 在计划回家的期间一边纠结，一边和妈妈姐姐在微信群里念叨“想两个周末都回家”、“出差完再回家比出差前先到家可以在家多睡一个晚上”……妈妈说，“不要贪心，先出差做完事然后回家这样安心”，“你算来算去几个小时，不如早点回家来工作好了”，一下点醒过分纠结的我，然后就爽快地定下了往返的机票车票。 这偶然得来的36个小时里，周六和妈妈姐姐小舅妈一起逛街，看外公外婆和奶奶，晚上在老房子陪侄女小暖暖玩了一会；周日睡个大懒觉再起床，收拾行李、吃午饭、坐车去车站，就又回深圳了。 ======================== 周六下午，和妈妈姐姐小舅妈逛的是临镇，小镇里街小店少喊价也不低，但“地头蛇”小舅妈是讲价好手，带着我和姐姐“大砍四方”，除开让我略微不适的讲价环节，这天下午逛街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没有商场里商标高价的压力，也没有常逛的H&M/ZARA/优衣库总要排队的试衣间。舒服的小街，熟悉的乡音，最亲密的妈妈和姐姐陪伴，厉害又洋气的小舅妈讲价给建议；衣服店的店员一边推荐着衣服，一边和妈妈闲聊，说起我在深圳，她下结论说，“你小女儿在深圳买衣服肯定都是被“杀猪”的”，我…无法反驳…只默默想着，以后要多回两次家，在家买衣服，省钱> < 周六晚上，在老房子吃饭，饭前饭后陪侄女小暖暖玩了一会。 暖暖虚岁4岁，特别可爱，有一股机灵劲，又不会太吵闹，所以不喜欢小孩的我对她耐心很多，也特别愿意陪她玩，在老房子吃完晚饭，小家伙知道我这个小姑姑平时见到少，我说要回家，她就去拉姐姐，说那我找红姑姑玩，等我们解释两个姑姑都要回家，小暖暖一把扑到婶婶怀里，头埋在婶婶的肩上，露出小嘴瘪着隐隐要哭又忍着的小模样。 我有一点不忍心，想起过年的时候也是陪她玩后要回家，她一下就扑在婶婶身上哭起来，也许是多了这样短暂陪伴后的分离，小家伙“懂事”了一些，现在已经不哭了。 回家路上，我说“小暖暖这个年纪，还是很需要陪伴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又没有刚好同龄的小伙伴，不太好。”我和姐姐小时候，因为爷爷有4个孩子，大伯公有4个孩子，伯伯叔叔多哥哥姐姐就多，彼此之间一两岁两三岁的年龄差，就有了孩子群，那时候老家也热闹。 妈妈说，那有什么办法呢？ ========================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这辈女孩儿多，堂姐们的小孩都在夫家，小暖暖还没开始上学，而亲戚里同龄小孩刚好就她一个，除了婶婶，其他人都像过客，只是频次不同，小姑娘也就因此显得孤独。但堂哥堂嫂要工作赚钱，他们在宁波安了家，而奶奶生病卧床，婶婶要和妈妈姑姑一起照顾，大家都有各自要承担的责任和要面对的生活，两相矛盾的时候，只是必须权衡之后做出的选择，哪有好还是不好呢。 而除了孤独的小暖暖，姐姐说，又有谁不孤独不辛苦呢？ 爷爷去世后，奶奶孤独吗？ 一个人在家居多的妈妈，孤独吗？ 在深圳的我，孤独吗？ 所以我可爱的外婆，她总是忙忙碌碌，每天串小珠子到晚上十点钟，她说，我这样做事到晚上，又能赚钱，做完累了又能一觉睡到天亮，你说我是不是要做？我可爱的外婆虽然是年纪大的老人，但天天收拾自己，身上香喷喷的，没有一点“老人味”，让我每次见到她就是一个“大熊抱”。 所以，人确实生而孤独，那又怎么样？ 引用柏邦妮说的“充满”和“充实”，让自己“充满”吧，如果搞不清是否充实，先充满起来。 ======================== 周日吃完午饭，去等火车站的站台路上，妈妈忍不住问起了土哥，36个小时里她试图提起但被我嘻嘻笑笑岔开。最后一点面对面的时间，她忍不住还是想问，我不说话，眼眶就红起来。她说，“能在一起尽量不要分开，妈妈也看不来，真的不好要分开你也不要想他的事太多，你也可以过得很好，你就管好自己，自己好好吃好饭，自己打扮的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想太多。” 两个人都冒泪花，我也不多说，只是静静流着眼泪然后说“好，我都知道”。 后来回深圳后的第一个周末，和辣妈去看了《春娇救志明》的点映，哭得稀里糊涂。里面春娇好似不靠谱的爸爸说的那句，“其实你选不选张志明都无所谓的，最重要是你活得健康，活得开心”（大意），是让我最泪崩的一句台词。 她不担心如果我和土哥分开，最可能听到闲话的她的处境，也不会说“差不多就这样”的话，她只会听我认真说，包容我，给出她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的建议，只在意我的健康和快乐。 ======================== 坐在温岭火车站候车室等上车的时候，我突然特别想爷爷，从大学起，每一次回温岭再离开温岭，他都会守在电话旁等我回到家和我到火车站的电话。回到家常常是晚上九点多，爷爷睡得早，但提前知道我要回家的时间后，他会提醒妈妈晚一点也要打电话跟他说我回来了。 爷爷去世8个月了，还是很想他，想起他还是会哭。随着时间流逝，伤心会淡，印象可能也必然会模糊，希望会一直有这样强烈想他的瞬间。 ======================== 自言自语的记录，对很在意仪式感的我来说，好像是对自己的一种仪式，常常从不开心的心情出发，结束时就舒心开怀很多。比如现在，把4月的草稿补充完整，想给3月以来一直“不充满”的自己一点什么，这个仪式不一定有用……对于想的比行动的多得多的我……但就像每个周六瘫一天，周日哼哧哼哧打扫完房间就会对自己说“我要重新开始做人了”一样，总是怀着期待的。 不立flag的期待不会打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