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来日并不方长

① 长大以后，年就没意思了。 可还是要循规蹈矩的准备过年的年货，包括心情。 一年里，除了在外读书的时间，剩余的时光都守望在乡村的一角，看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姐姐有了孩子，哥哥领了证，在这些人生的大事完成后，他们的脸上有着平日里不一样的满足，就像我当初拒绝顺从的样子，这些顺从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倒没那么扎眼，像是一种保护，能完完全全遮盖住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家里有新的孩子，自然受到最多的关注，就像生活将要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更多的希望，家人们都拼命地在这个孩子身上索取早已不知踪影的纯真，和继续努力生活的勇气。我站在外围，望着那孩子的眉眼，刻画着幸福最原本的模样，好奇的快乐。如果幸福有着高低贵贱，那么此时我这样的羡慕恐怕是最卑微的了吧！ “新年有什么愿望吗？”过了年之后才张了口问我的狐朋狗友们。盘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重复每年都没能实现的愿望——减肥，林夕儿希望她在乎的亲人们都安定健康，小胖说他没有愿望。我也没有愿望，这是太多失望堆积成的幽怨，心中不免藏着大的期许，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还想要去远方流浪吗？” “不敢想了，我的牵挂太多。” 和盘子半年的聊天记录没删，越往上滑动越难以面对自己。左右对话间那些曾经的远走他方的坚定，响彻在觥筹交错的夜里，在深夜消散殆尽，拾起的是谈笑间的泪花。我们都劝自己，好在我们曾经梦过。我们都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是无法实现只是太难，难到质疑这个世界。我的狐朋狗友们都给我发来了一条同样的安慰，“慢慢来。” 慢慢来，我想我们真正担心的不是它有多难，而是我们并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就这样，我们所期待的、所怀念的夭折了，不痛不痒，不挣扎，不反抗，几杯酒下肚，在笑声中把做过的梦葬在了今天。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北岛 ② 已经爽约盟盟两年了，其实距离不算远，多抬几次脚，多迈几个大步，像是一咬牙一跺脚的事情，我却推脱了三年。平日里不常联系，每次对话都略显尴尬，找不到什么应景的话题，每次用来维持对话的都是可憎的现实，结束对话时都是借口的忙碌和吃饭，或许是真的，只是我们都过了相信这些话的年纪。 盟盟高考去了外省，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每年假期她问我要不要去她家，我都吱吱呜呜的敷衍过去了，总说，下一个假期吧，下一次方便的时候吧。就这样，每说一遍下一次，都觉得越发的遥不可及，印象中盟盟的样子也渐渐模糊，看见朋友圈里的照片也会不禁感叹三年里的变化，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时光凌乱了我们的记忆。 再一次对话，连玩笑都觉得尴尬，我捉摸不到她的笑点，她触及不到我的心思，我们没有渐行渐远，也没有相顾无言，只是太长时间没有交集，恐怕眼神交汇在一起都会涨红了脸。 “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 ——《来日方长》 长大的路，我们也会这样在途中遗失了某个人。我们的背包太重，总有人难舍难分，也有人渐渐无暇顾及，更没有几人愿意赌上一世从头来过。既然还在身边，不要总说来日方长，在能见面的时间见上一面，就算不似从前熟络，就算并不了解她现在的生活，就只说现在，或者你们曾一起拥有过的时光。就算错过了，我们不也必太过悲伤和愧疚，我们遗失的那些人，总会有人重新牵起他们的手，我们也会牵起别人遗失的那双手，因为整个世界是爱我们的，它不会舍得你孤单。 ③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人生是，美梦和热望》，我闭上双眼，我坚信我还有着这些美梦和热望。虽然来日并不方长，想要拽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一切有些难，焦急、忧虑都是徒劳的，我想我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