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万物有灵论（转载）

略论万物有灵论
周昌乐
作者按：在撰写《明道显性：沟通文理讲记》时，有许多写成的章节内容最后并没有进入最终的书稿中，为了大家更好地理解这部读物，我将陆续把截余下来的部分章节，以博文的形式加以发表。本篇算是第一篇，取名为“略论万物有灵论”。
读过《西游记》的读者不难发现，在吴承恩的笔下，土地山石、河流水潭、树木花草、禽兽牲畜、死尸骷髅，甚至小小的昆虫，都具有通灵的本事，或为神仙精灵，或成妖魔鬼怪，穿梭在阳世阴曹之间，展示着似乎只有人类才具有的精神行为活动，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当代稍有知识的人们，绝不会真的相信吴承恩所描述的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真实写照，一般都会当作文学上虚构来理解其中微言深意。但在远古人类的原始文化中，这样的认识却被看作是现实世界的真实写照。根据英国著名人类学学者爱德华·泰勒在《原始文化》中的有关论述，这样的认识在远古原始文化中是非常普遍的信仰，称之为万物有灵论。
那么，一切事物真的都是有灵的吗？显然，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依赖于对“灵”的定义。如果我们将与宇宙精神相关联的本性，看作是有“灵”的话，那么根据我们《明道显性》第五章和第六章有关意识和精神的论述，无疑万物有灵论是成立的。
于是，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所谓的“万物有灵论”，就是说不管有没有生命意识，一切物体都是有其伴随的灵性的。这一物体的灵性不是别的，就是指反映宇宙精神的、该物体的整体关联性。
不过，如果“万物有灵论”中的“灵”不是指事物的整体关联性，而是指宇宙精神作用的最高表现形式，具有意识能力的话，那么就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有“灵”了。由于意识能力只是针对意识体验作用而言的，因此只有具有意识的智慧生命才可以称为是有“灵”的。特别是，还存在无意识的神经活动，确实可以说并非一切事物都是有“灵”的。事实上，在宇宙演化过程中，物体形态从简单到复杂在不断地进化，孕育着不同等级的精神现象表现，直至体验意识的出现，才有了对应伴随的意识能力作用。
因此我们可以仅仅把具有意识能力的智慧生物，才称其为有灵物，除此之外，其他物体都称为无灵物。有灵物，是生物进化到一定复杂程度后涌现的一种精神现象。石头没有、植物没有、电脑也没有：尽管这些也有各自的整体关联性，但没有那种能够显现意识自明性的意识能力。
于是，对于万物有灵论我们也就必须区分“有灵”的两种含义：一是有灵性伴随，二是有意识能力。虽然万物皆有灵性，但不等于说万物皆是有灵物，具备意识能力。无灵物与有灵物的区别在于是否能够自明性地拥有灵性显现能力（意识能力），而不是仅仅拥有灵性。具有意识能力的生命，我们称之为有灵物，否则就是无灵物。就像无机物与有机物的相互区分主要在于是否拥有“代谢机制”而不是拥有“物质”一样，无灵物与有灵物的相互区分则主要在于是否拥有“意识能力”而不是拥有整体关联性（灵性）。
说一物有灵性与说一物拥有意识能力是不一样的。万物有灵是指万物均具有整体关联性，但对这种整体关联性的意识体验，却只有在意识高度发达的有灵物（智慧生命）中才具有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依赖于意识体验能力的强弱，意识能力通过意识体验而达成，而体验正是意识感受能力的作用结果。
亚里斯多德认为每个活的有机体都有一个灵魂（psuche），其既非施动者也非独立实体，而是生物体各种特定的基本能力。这一说明对于有灵物也是成立的。不同的是有灵物的“灵性”要比亚里斯多德这里强调有机物的“灵魂”更为高级，即不是指植物的“营养”，也不是动物的“感觉”，甚至不是指人类的“理智”，而是指智慧生命的“体验意识”。
这样一来，宇宙万物就可以根据进化复杂性的程度，分为无机物（物质科学研究的对象）、无灵有机物（生命科学研究的对象）、有灵物（意识科学研究的对象）三类。我们全新的万物皆有灵论断的有效性主要也是针对有灵物而言的。因此，一般的生物（有机物），如植物，即使也有灵性相伴随，也不能称之为有灵物；只有具有意识体验能力的部分动物，特别是人类，才可能拥有意识能力，我们才能称之为有灵物。
要之，有灵性是一回事，能够悟识体验到这种灵性是另一回事。万物有灵性故然不错，但并非所有的物体都有意识能力。正如只有对于有生命的物体才能有意义地谈论死亡问题，同样也只有对于有意识能力的生命才能谈论是否有精神失落问题。而谈论精神失落与否，通常是指具有体验意识的个体而言的。
                                           周昌乐，《明道显性：沟通文理讲记》结余章节，2016年9月3日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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