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这天,天格外的冷!
正月十三,偌大的火车站人也显得稀拉。我瑟瑟发抖的托着行李箱取了票,即使这样,眼睛还是忍不住瞟两眼美女。
一碗苏氏牛肉面下肚感觉到了些许温暖,心里还在纳闷,整个面馆竟全是回族人民。之前骑车佩服过四川人民,现在又增加了一个民族。掏出车票再三确认没错是今天的票,甚至刻意看了一下目的地。
我这种状态实在是恼人,大早上起来收拾行李箱竟找不到昨晚还用过的银行卡。让睡在一个被窝的同志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其实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大早上打扰了他的好觉。现在他正穿着红色的吊带背心,头扎在床底下帮我找银行卡,只是嘴还是停不下来骂我。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门的那一刻,竟有了几分不舍。我们这屋难兄难弟,也不知道上辈子都经历了什么,落得现在的下场。集体结婚我知道你听说过,但我不相信你听过集体光棍。而且为此还成立一个协会,相应的理事一个不少,并经常借此大名出去混吃混喝。
只是今天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个每天被生活爆炸的地方。
火车同样是往日一般的声音,我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只是乘务员的叫卖声实在打扰到我了。“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油炸鸡!”
这个鸡年还真是恍然,怎么形容这个年呢!脑瓜告诉我没法形容,也不用形容!留在心底地,它都清楚。
还是得从离家的那天说起,夜里莫名的醒来好几回!而且一睁眼就是特别清醒,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就被老妈招呼起来,快!吃点饺子,刚煮好的!不然一会车来了就吃不成了!
我边吃饺子边看着窗外红晕的朝阳,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我讨厌现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尤其在冬天,天还黑漆漆一片,就听见我妈在厨房叮叮当当给我和我姐准备早餐,直到我上了高中成了住校生。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如今,又是这样的早晨,不同的是妈妈的鬓角泛出了许多白发。不同的是今天我走了不意味着我中午就可以回家。
我吃饺子的时候,老妈不断的唠叨,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要不要带点水路上喝,随后就拿出点钱说,在外面一个人不容易,把这钱带好,装好了……
我能看出老妈的不舍,天底下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可以多陪陪他们。想到这几天在家过年老妈总是来我的房间,就在一边看着我捣鼓那个破手机,时不时给我洗颗苹果剥个橘子!
真感觉自己是个不孝子,坐在车上我的思绪万千,我不知道我这不识字的母亲如何把家里的超市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只是知道现在她计算器会用了电子秤会用了电话会打了!
还记得前两年心里想着要教妈妈识数,可一直没有去做,这次回家,偶然翻开她的电话本第一页第一行:一个大写的一,后边歪歪扭扭的跟着我的电话号!
我一时泪奔,这些年,我感觉为父母做的事太少了。哪怕一句关心的话语,我配不上这第一页第一行的一个大写一,我配不上这些个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数字。
车上人声吵杂,但这丝毫打扰不到我的思绪。
我想到母亲让我播几个电话号的不耐烦,真感觉自己恶心。母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就挑起了生活的大梁,那一年姥姥去世!她不得不面对太多同龄人永远也无法想到的事情。
做饭洗衣打扫成了她的日常,可曾想到,她只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生活对她太不公。
她也曾渴望学习知识,她无数次走过村边的学堂,往里边探了探头。无奈,只能留下做给弟弟的饭。
其实,一直以来,妈妈对学习知识的渴望从未消退,还记得我高考那一年,成绩下来的时候,我的成绩还算理想。只是同村的一个姑娘比我考的要出色的多,只因为家里困难所以准备放弃上大学。
我妈听说了,当然是最坐不住的那一个。三天两头的跑到那女孩家给家长搞教育,各种国家政策剖析,各种孩子职业规划……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这还是我那不识字的母亲嘛!
现在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我紧紧握着公交车上的扶手。母亲在我脑海中的样子愈加透亮,感冒了的母亲从来不去休息,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超能人一样。任凭旁边的人怎么说,她是超能人吗?
当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母亲对儿女对家总有一颗放不下的心。她们怕家人受了委屈,还记得母亲冒着感冒去采货,为了几毛钱照旧和商贩讨价还价。为了省钱,自己能搬的杂货还是自己搬。对!她不是超能人却有着超能力,而这种超能力全来自于一种爱——母爱!
作为子女,我真的为父母做的事太少了。其实他们要的也不多,或许有时候就是一个电话。在我上高中大学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子。只要父母不打来电话,自己好像一个冷血动物,没想着日子久了给父母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直到我去当兵,班长下的命令,每到周末只要发手机,必须第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父母。从一开始的一两分到后来的电话粥,我明白自己成长了许多。
这天,天真的很冷,我裹了裹衣袖。给母亲打去电话。
告诉他们,我已经到了,厚的衣服已经自己穿上了。不要让她再担心。
挂电话的那一刻,我命令式的告诉她,你也多穿点衣服,照顾好自己!
现在的我坐在西北偏北的落地窗前,阳光冒了出来,在雪的折射下一切耀眼,当然包括我们所有伟大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