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之名,帕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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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经常是写在水面上的句子,若未曾付诸实现,那么每一天,也都只是今天的重复。
《帕特森》作为一座城市,不算特别;观赏过电影的人也能同意。但作为一个“ 诗人”的故乡,无论是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还是垮世代诗人艾伦.金斯堡;即使是一名生活看似平淡无奇的公车司机,都因生活于帕特森,而可能怀抱着成为诗人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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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于观影前,已约略猜想到《帕特森》的剧情、贾木许的梗,但普遍观众如我自己,多少已臣服于这名导演特殊的节奏与音乐。(往例不胜枚举) 《帕特森》打从开场的第一幕(星期一)起,便埋下了平凡中的秘密生活型态。与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艾伦.金斯堡曾居住的城市同名,公交车司机帕特森生活上最大的乐趣是上工前写下零散诗句,或午休时间继续他那未竟的白日梦。一首以俄亥俄蓝标火柴盒为题的诗文,描写的钜细弥遗;可想而知主人公的“恋物”情节。又或者他每日携带上班的工具箱,乘载着他的生活日常,也乘载着他的爱,与他那微小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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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梦想毕竟仍是梦想;即使在女友殷切的鼓励与期盼下,帕特森仍没有真正地成为一位诗人,他的人生处男作也毁于金棕榈狗狗奖得主马文的身上。(马文实至名归)只不过柳暗花明常是生命的惊人之举;电影的最后帕特森遇到了日本游客(永濑正敏),这个陌生人点醒了正在为自己失去的作品而感到懊恼的派特森。“有时空白页意味着最大的可能性”,人生永远可以重塑,可以重新开始,哪怕日复一日,明日仍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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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段对话发人省思;由永濑正敏饰演的日本游客脱口说出二战法国画家让.杜布菲,1922年曾于巴黎艾菲尔铁塔担任过气象员。这不是一段偶然的对话,公交车司机也未必只是公交车司机;如能从日常中体验出生命与偶然之美,公交车司机与诗人,不尽然是未竟的梦想。于是乎永濑正敏顺口问了派特森:“你也是一名诗人?”(他的确做了成为一位诗人的准备,只是作品毁于一旦,羞于承认。)
虽然电影没有太大的张力,生活的真实面貌不正是如此。可贵之处在于一个人生活于一座城市,他充分而深刻地体悟到,若日复一日、生命尔尔,只是徒劳的轮回,终究只是过客。倘若他体悟到的不是枯燥乏味,留心生命的微小意外(如周五的公交车抛锚或酒吧的假戏枪战),生命的维度,距离、高度、宽度与时间都被它给连上了,诗歌自然成竹在胸;即使飘渺于水上,仍不至丧失。
至于电影里的诗,都是Ron Padgett写的。
但用生命(与时间)去体会过的,是帕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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