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故乡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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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故乡还是那座山,和山上的村庄。我站在沙滩上,看着玉带一般的村庄挂在半山腰。小学的时候写过一片故乡的作文,这句话可是我酝酿了很久的得意之作。
已过而立之年的我偶尔还会梦见那些飞奔过的路,从奶奶家的巷子下去数级石阶,经过养猪场,再往下便是石头砌成的小路,途中会看见一个小石墩,上面挂着粗粗的铁链,据说是以前栓船的链子。也许在我未出生的以前,河岸线远远比现在高。接下来就是被人们用泥土踩出来的小路,一路通向河坝。
忘了提了,我的故乡就在长江边上,是重庆的一个小村庄。县城是有些历史的忠县。这里是巴曼文化遗址,盛产忠州豆腐乳。有盒装的,陶罐装的。味道也各种各样,有红油、白方、白菜......。作为特产,忠县确实也为豆腐乳努力了一把,开发了好多口味。虽然味道很好,卖相也不错,可是忠州豆腐乳的名声也仅限于重庆一地,出了重庆的超市几乎没有见过,远没有涪陵榨菜的名头来得响亮。父母却很想念这四四方方的小豆腐们,每年总会托家里的亲戚买上一堆送给朋友,总是很自豪地说:这是我们老家的味道,你们这边吃不到的,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离开故乡实属机缘巧合。父母为了子女有更好的生活,趁着三峡工程移民离开了故乡。对比故乡的生活,移居地确实条件好很多。父母总是对我们说,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有更好的发展,我们才不会移民。确实,家里的亲戚都没有走,就我父母离开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头开始,没有往日熟悉的一切,朋友要新交,连语言都要慢慢适应。但终究别人问起他们是哪里人,他们总会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对人说:我们是南方人,老家是重庆的。
可我对于这个故乡却没有多少眷恋,初中时就离开了,在移居地呆了五年,大学又去了江西,毕业后又跑到上海混。故乡对于我来说早已不是我出生的地方了,而是我父母在的地方。也许对于我父母来说也是一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的地方才是故乡。
他们的牵挂仍然留在那个村庄,有牵挂的地方才是故乡。
虽然他们所牵挂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已被水淹没,熟悉的人们老的老,死的死,散的七零八落。可是母亲仍然会在某年春节回去探亲时指着水面说:我们以前住的房子都被淹了,地也没了。我看不出母亲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语调里透着一股玩笑般的惋惜。
而我最大的牵挂却已经不在这里了,虽然记得那个小村庄曾经的一切,每条小路,每棵植物,每块石板,可是别人问我是哪里人,我却从不会提及忠县。但对于这个小村庄的记忆却仍然是美好的,我快乐的童年在这里渡过,以至于现在还会津津有味地对我老公聊小时候的事。
故乡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地方,而是牵挂和回忆的结合体。牵挂确定基调,回忆增加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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