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爱上我，请只爱此刻的我

                
                
作者|沫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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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的一生中会经过无数个街口，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你命运的转折。
 
那晚，她开车回家，手机响起，她低头接电话的功夫没看到前方十字路口已经亮起了红灯，她一抬头，看到前方加班回家准备过斑马线的他，她立马回过神来猛踩刹车，但因为距离太近速度还是没控制住，他被撞倒在地。
 
慌了神的她哆嗦着下车，拨通了112的电话。“你当时都不先询问我的伤势，就一直在那打电话。”事后他说起这事时总是少不了抱怨这句。
 
“我都被吓得魂都没了，当然是先叫救护车再报保险。万一你讹上我了怎么办。”
 
“就是讹上你了，而且还要讹一辈子。”说着，他把她拉到胸前，然后用力把她裹紧大衣里面。
                
                
2
 
他们在一起之后，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剧情。她下班后等在他公司楼下，他下楼，四目相对，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着情话，低头寻找她的唇。
 
遛狗的老大爷路过花坛，瞅着他们眯着眼笑；苏格兰牧羊犬搜寻半天，最后在马路边上的路障牌下翘起了后腿；下班着急回家的车辆忍受不了拥堵，焦躁地按着喇叭；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的楼宇渐渐亮起灯火。
 
“这么多人，我紧张。”她依旧习惯性躲闪，躲开他的唇，把头埋进他的肩膀。
 
“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些都是满满的回忆啊，以后等你老了，你会记得曾经那个年轻的我是多么疯狂。周围的一切都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3
 
没有兑现的承诺都是无耻的。只是当爱得你浓我浓时，时间只停留在当下，那些对未来的憧憬从来都可能只是此刻冲动时一闪而过的想法。
 
说爱容易，但你够胆爱我一辈子吗？
 
她等他求婚，但迟迟没有动静。好吧，求婚也不是男人的专利，那我来求婚吧，她想。
 
他们恋爱一周年纪念日那天，她买好了求婚戒指，用胶带把钻戒盒子贴在餐厅天花板上，剪下快递包装箱上的硬纸板做成一个箭头，上面写着大大的“look up”，然后做好一桌子菜等他回家。
 
她准备在吃饭的时候，悄悄把藏在旁边椅子上的箭头指示牌拿出来，他肯定会眼前一亮，然后好奇地追问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就可以故弄玄虚地让他猜。
 
Look up。咦，怎么有一个装钻戒的小盒子呢。然后她深情地望着他，说出那句自己在镜中试演过好多遍的“Marry me?”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他一周后要派驻法国两年的消息。
 
相顾无言，默默吃饭。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起这天是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她那句“Marry me?”也终究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她取下天花板上的戒指盒。一周后，目送他上了飞机。
                
                
3
 
人生若只如初见，最理想莫过，此时，我在你面前，我鲜嫩多汁，你肌肉紧实。
 
我不能给你承诺，我只能保证，此刻的我，最爱你。那么，爱情就像是一盘好菜，请趁热吃，保鲜膜是什么鬼，我从来用不着。
 
他们仍然保持每天一通电话，突然有一天，他的电话打不通了。
 
三天后他终于回电，我们分手吧。他说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她问。
 
他挂断了电话。
 
很久之后，她和好友去K歌，出来上厕所的间隙，在过道里，她遇到曾和他同在法国共事的同事。
 
两人在楼道抽烟时，她问起他。他同事告诉她，当初他之所以和她分手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他在朋友的家庭聚会上遇见她，那天，大家玩到很晚，突然有人说饿了，她很懂事地借用朋友家的厨房给大家煮东西吃，他进去帮忙。
 
后来，他们俩是坐同一部车走的。听说，那是她的初夜。
 
一个在厨房忙碌的女人或许让他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家的温暖。亦或许在男人的概念里面，给他们初夜的人，才是值得他们负责一辈子的人吧。
 
没有结局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4
 
后来她把自己埋进各种社交圈子里。和不同的朋友在一起，再认识更多不同的朋友。她渐渐爱上一群人在一起吃饭聊天茗茶品酒的那种快乐。她想，我不是渴望陪伴，只是想让自己在工作之外，尽可能地忙碌起来。
 
“明晚来我家，给你们做我吃的菜。”阿伦酒已上头，说话有些犯迷糊，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明晚来我家，给你们吃我做的菜。
 
“做......吃过的菜？但愿你头一晚吃的不是金针菇。”她故意打趣。
 
她知道阿伦其实喜欢她很久。聚会时，他的眼神经常会装作不经意在她身上停留，当她看向他时，他又匆忙躲避。吃饭时，他会专门挑选她旁边的位置坐下，趁她和朋友喝酒的时候往她碗里夹菜。这次酒后的邀请，应该是冲她而来。
 
第二天，大家如约来到阿伦家。阿伦做菜果然有一手，很快，糖醋鱼、红烧茄子、清蒸扇贝，甚至连高难度的台湾三杯鸡都整整齐齐摆上了桌。
 
出于礼貌，她走进厨房，来到阿伦身后，问碗筷在哪里，我帮你拿出去。阿伦转身，稳稳地把她拥进怀里，做我女朋友吧，他说。
 
曾经的一幕幕如放电影般闪过她的脑海，曾经那个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她入怀，说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你看周遭都是我们爱的见证。同样，他也可以在几万公里外，拥别的女人入怀，说着比当初更加动听的情话。
 
是的，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转身，同样的拥抱，同样的走进厨房问需不需要帮忙。
 
她能感受阿伦的体温，但却又有点恶心想吐。她挣开他，发疯似的拿起包夺门而出，剩下一群在客厅聊得正欢，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的朋友们。
5
 
每次出门，她都选择绕过那条街。
 
因为，在那条街上，他曾揽她入怀，也曾把她用力推开。
 
每天，那里都会出现同样遛狗的老人，同样喜欢在路障牌下撒尿的苏格兰牧羊犬，同样因为下班拥堵而不断按喇叭的司机，同样在入夜之后渐渐亮起灯的楼宇。只是，却没有了他和她的故事，她从此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亲吻。
 
如果能不必缅怀过往，活在当下，多好。可是她仿佛做不到。
 
人生若只如初见，最理想莫过，此时，我在你面前，我鲜嫩多汁，你肌肉紧实。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她竟变成了那个，人们口中常说的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
                
                
我给不了你承诺。若你爱上我，请只爱此刻的我
作者简介|沫菲 杂志编辑 文艺罪运营者 不装逼却逼格满满的文艺女青年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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