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的故事
在长江的中下游,有这样一个小城市,可能很多人都没听过,在全国地图上,你找不到她的的身影。老林就生活在这个城市,而且是出生在离市区很远的小乡村:大盘村。
老林大名叫林静涛,70年生,高中毕业,在他们那一块儿算是文化较高的了。在那个年代,农村里每家每户的子女基本上都挺多的。越穷的人生得越多,即使他们养不活这么这么多子女。老林家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有七个姐姐和一个哥哥。由于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子,父母从小就重点培养他,让他从小学读到了高中。为了让他考上好的大学,他爸花了更多的前让他到市里一座重点中学读书。可是,老林最终没有上上大学。老林爸爸的一个梦就这样破碎了。
老林从学校出来后,在冰棒厂、药厂工作了几年。正是在药厂里,老林认识了现在的老婆翠华。翠华的爸爸不同意女儿跟老林在一起,因为他是个农村人,家里又穷,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基本没其它的优点。据说老林上门求亲的时候,翠华爸用棍子把他挡在了门外,死活不让他进来。但是翠华哪管这些,铁了心要和老林在一起。
于是,两人请上一些亲戚,在翠华家里办了一个小酒席,这样就算正式结婚了。其实他俩谈的的时间真不算长,可是小年轻爱冲动,谁也拦不住呀。两人结婚的时候,老林家穷,拿不出什么彩礼,只有一个戒指,后来还被翠华给掉了。
老林和翠华在翠华家开始了他们的小日子,这时候,老林23岁,翠华18岁。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结婚后一年出生了。在第二个孩子出生后,老林觉得自己必须得从厂里出来干份大事业。他跟两个人合伙做饮料生意,由于出的钱最少,所以他出的力更多,经常要自己去送货。
感谢党,感谢国家。日子仿佛就这样渐入佳境了,老林和老婆翠华每天乐乐呵呵的。儿子和女儿都大了,女儿在学校成绩很好,这也让老林夫妇俩感到很欣慰。每天晚上,无论多晚回家,老林都会给媳妇儿打点水泡脚,而老林没洗澡躺床上的时候,翠华就会说脏死了,没洗干净别上她的床,老林也不甘示弱。翠华总是笑着跟老林说:“为啥当初我就挑了你这么个东西呢,脾气大还死倔。”老林更是笑嘻嘻的说:“咋俩是好马配好鞍,天生一对哪”老林的甜言蜜语让翠华很是开心,
两年后的一天,老林晚上回到家一句话没说,吃完饭就到床上躺着了。翠华洗完碗后回到房间,只见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老林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嘴唇紧闭,眼神涣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不解。这可让翠华感到心慌了,赶紧问老林发生什么事了。老林坐起来说了一些话,正是这些话让他们大吵了一架。
原来老林的生意失败了,现在不得不散伙。在翠华的逼问下,老林说出了他欠债的数目,接近30万。翠华听到后,随即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在地上。
泡沫下的宁静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有些危机也总有一天要展现出来。其实老林这些年来因为做生意向别人借了很多钱,而他又是一个爱打麻将的人,在打麻将上也输了不少钱。他的生意越做越差,亏的钱也越来越多。
关于这些事,翠华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所以,他开始埋怨老林为什么不早点把所有的是告诉她,为什么老林借了这么多钱。
翠华一埋怨老林,老林就不耐烦,随之到来的就是争吵,有时候还会打起来。老林脾气越来越暴躁,他不明白当初温柔的翠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老林提着行李箱,准备到上海打工。翠华一怒之下要跟他离婚,老林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两个孩子留在翠华身边,老林就到上海去了。
老林刚到上海的时候,由于没文凭,普通话又不好,很艰难才找到个工作。之后,他再也没给翠华打过电话,关于孩子的事都是向老林爸和妈那儿打听的,每次问完孩子的情况,总会捎带着提一句翠华。
而翠华虽然跟老林离婚了,但是她心里一直放不下老林,总是托朋友帮忙打听老林的情况。
12月20日的上海,温度很低,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老林接到个电话,说的时间不长,放下电话的时候手抖个不停。一个噩耗传来:翠华去世了。
老林买了当晚的火车票 连夜赶往家里。但是回到家后,老林发现翠华不在这里。在一些亲戚的指引下,老林才看见翠华的尸体。
见到尸体的那一刻,老林站不住了,全身发软,两眼空洞无光,泪珠哗啦啦的流。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翠华面前,抚摸着她早已冷却的身体,自言自语地说:“翠华,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为什么就这样去了……”老林呜咽着,边说边哭,眼睛发红的吓人,似乎要把这辈子来不及对翠华说的话都在这会儿说完。当老林摸着翠华的手时,他看见了那只戒指,那只早已被翠华遗失的戒指。
翠华是在去给老林借钱还债的路上被车撞死的,肇事司机逃逸了,至今也没找着人。老林走后,那些债主全都来找翠华了,而翠华叫所有人不要把这些事告诉老林,她知道老林也没钱。
此时的老林知道了一切,如果当初他好好干事业,不沉迷于打牌、打麻将,如果当初他对翠华能多点耐心,多点包容,如果当初不冲动离婚,如果翠华没死……然而,没有如果,老林的生活在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多人就是这样,在人生的轨道上走着走着就偏离了路线,走着走着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