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家
夜晚的列车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全感,车厢里是昏黄的,外面的夜色也是昏黄的。在北德坐火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那一段话,“这穿堂在暗黄的灯照里很像一截火车,从异乡开到异乡。火车上的女人是萍水相逢的,但是个可亲的女人。”这几句话从大一第一次读到开始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怎样一个可亲的女人,配得上这样的画面呢?现在当我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冬日里的矮矮的属于北境的坡屋顶砖房,吐着烟,在屋子里暖黄色的灯光里,一个在围着灶台转来转去的高大结实的乡下女人。粗糙的大手,洗得发白的围裙,硬如钢丝的头发,回头对你一笑,红红的脸蛋并不美,却有家的温存。
我在柏林四个月了。感觉距离国内的一切都已经非常遥远。每天晚上当夜色降临,窗前像呼啦一下拉上了剧终的帷幕,整个城市都静止了。只剩自己那十几个平米的小小房间里亮起的一盏孤灯。我总是让书桌正对着一片漆黑的窗,关掉屋子里的吊灯,只留桌上台灯的一片光明。黑暗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桌前的我,一切都暗下去,一切都静下去,一切都隐退在夜色里,只有眼前的笔和纸,线条和文字是清晰可辨的。
寒冷在窗外。窗里永远是温暖的。只有足够寒冷的地方才会懂得温暖。一切是非,跟自己有关的,无关的,都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遥不可及而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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