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子二月十三（德辱）

读《万历十五年》。三联的版本可能在点校方面不如中华书局，不过便宜，且是增订版。感觉海外学者点评国史，在语言风格和观点分析上有很强的自家面目，当配菜看较有意思。书中那句“ 中国两千年来，以道德代替法制，至明代而极，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症结” ，应是黄仁宇著此书的中心思想。黄认为中国衰落的起点是万历十五年，帝国的意识形态和朝廷的官僚集团在此时开始同步腐朽。一方面满嘴仁义道德，一方面全民坑蒙拐骗。而这样一个只讲道德不讲规则的虚伪的国家，走向堕落乃至衰弱，自然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对于黄这个观点，胡适先生也有类似论述，引为《万历十五年》腰封注解倒也贴切：“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 所以，要警惕啊，这个动辄“感动中国”的君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