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罕坝
塞罕坝
在蓝色夜里/微霜，天空散着微光
——加里•斯奈德
连续穿过隧道，黄色白色灯快速闪过。行车提示：持续行驶过3小时，需休息。儿子愚凡在一旁睡去。车窗外天色由明转暗，上坡下坡，行驶盘山路上时而可见红色太阳。为防止瞌睡，摇滚乐痛仰换成蒋勋诵读《金刚经》。周遭寂静风阻渐小，轻微风声和着儿子呼吸声，长时间开车情绪磨得平静，单一动作如坐禅，让人安静。
雨绵绵地下过古城，
人民路有我的好心情，
今天就像一封写好的邮信，
等着贴上一枚新邮票。
太阳终于隐没，车下高速。带反光条的路牌出现，左行抵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右行去围场县城。国道路变窄，坑洼，间有重型卡车经过。在车远光灯照射范围里，灰尘盘旋而上，纷纷扬扬。车窗外应是暴土扬烟。与此同时，撞向车灯的飞虫和黑蓝天空中的星斗在增多。再次转弯，农家院招牌和成排大树愈发多，货车减少，少了腾起的灰尘，空气变好。
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
若非有想。非无想。
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儿子在我和妻子红云谈话中醒来，望向窗外，对认出的事物准确说出名称：房子、树、大高山、房子、灯、山……随见随说，伴随母亲的鼓励和称赞。风自车窗边缘涌入，清冽且寒冷，
车外温度显示16度。高大白杨的暗影提示，若有光会更漂亮，远处的山如是说。
梦想，在不在前方，
今夜的星光分外明亮，
想着远方想着心上的姑娘，
回头路已是那么漫长。
远山彻底不见陷入黑暗，车灯扫过的路变得更窄，但好走。开出村庄又开进村庄，中途是收获后的荒凉和晒着的玉米、成堆的土豆。农家院的光由少渐多，终于鳞次栉比。未能按照预期抵达林中宿处，在路边院过夜。在山中，儿子保持了对动画片的热情，一如我看到的星空和林木荒草玉米秸秆勾勒的大地。
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
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所以者何。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晨光叫醒万物和儿子。儿子对着远山近树奔跑，第一次看到长在地里的菜花，从成堆的向日葵盘里抱起一饼去喂梅花鹿。能将所见描述给母亲：我看到了鹿，有犄角，短尾巴，不如长颈鹿高，有黄色的毛，有白点儿，还有眼睛和嘴。万物在儿子的眼里愈发清晰，如晨光中的一切一切。
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
是为多不？
黄色绿色落叶松始终在路一侧，或左或右。阳光照射森林和大地，明亮感令人喜悦。光和风从针叶间穿过，光落下，树叶一同落下。车经过，卷起层叠树叶，飘落，路基便满布黄色针叶。林间黄色的草和花伴生，草多花少，花开过花期。时而有进山进林土路出现，路显示大雨泥泞痕迹，车胎花纹碾满裸露的土。单只的牛、马和成群的羊会闪现，它们和林间的草树同样安静，此刻我们不说话，世界便悄无声息。
当生如是心。
我应灭度一切众生。
灭度一切众生已。
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何以故。
湖水远观平静近看有跌宕水波涌动，周遭野草还有闪绿者，近水得水。湖边树木并不高大，团簇灌木较多，叶子并未落光。太阳又已转西，似乎日出就在上一秒而日落已至，阳光改变了湖水、荒草、针叶林、白桦林的颜色。若有造物者，应是光。白桦林真的满布整座山头，白亮如光。高大枝干细小枝桠反射着白色的光，大团白云萦绕，天地如一。如此之境儿子又睡去。
2016/10/8
在蓝色夜里/微霜，天空散着微光
——加里•斯奈德
连续穿过隧道，黄色白色灯快速闪过。行车提示：持续行驶过3小时，需休息。儿子愚凡在一旁睡去。车窗外天色由明转暗，上坡下坡，行驶盘山路上时而可见红色太阳。为防止瞌睡，摇滚乐痛仰换成蒋勋诵读《金刚经》。周遭寂静风阻渐小，轻微风声和着儿子呼吸声，长时间开车情绪磨得平静，单一动作如坐禅，让人安静。
雨绵绵地下过古城，
人民路有我的好心情，
今天就像一封写好的邮信，
等着贴上一枚新邮票。
太阳终于隐没，车下高速。带反光条的路牌出现，左行抵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右行去围场县城。国道路变窄，坑洼，间有重型卡车经过。在车远光灯照射范围里，灰尘盘旋而上，纷纷扬扬。车窗外应是暴土扬烟。与此同时，撞向车灯的飞虫和黑蓝天空中的星斗在增多。再次转弯，农家院招牌和成排大树愈发多，货车减少，少了腾起的灰尘，空气变好。
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
若非有想。非无想。
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儿子在我和妻子红云谈话中醒来，望向窗外，对认出的事物准确说出名称：房子、树、大高山、房子、灯、山……随见随说，伴随母亲的鼓励和称赞。风自车窗边缘涌入，清冽且寒冷，
车外温度显示16度。高大白杨的暗影提示，若有光会更漂亮，远处的山如是说。
梦想，在不在前方，
今夜的星光分外明亮，
想着远方想着心上的姑娘，
回头路已是那么漫长。
远山彻底不见陷入黑暗，车灯扫过的路变得更窄，但好走。开出村庄又开进村庄，中途是收获后的荒凉和晒着的玉米、成堆的土豆。农家院的光由少渐多，终于鳞次栉比。未能按照预期抵达林中宿处，在路边院过夜。在山中，儿子保持了对动画片的热情，一如我看到的星空和林木荒草玉米秸秆勾勒的大地。
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
不可说。非法非非法。
所以者何。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晨光叫醒万物和儿子。儿子对着远山近树奔跑，第一次看到长在地里的菜花，从成堆的向日葵盘里抱起一饼去喂梅花鹿。能将所见描述给母亲：我看到了鹿，有犄角，短尾巴，不如长颈鹿高，有黄色的毛，有白点儿，还有眼睛和嘴。万物在儿子的眼里愈发清晰，如晨光中的一切一切。
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
是为多不？
黄色绿色落叶松始终在路一侧，或左或右。阳光照射森林和大地，明亮感令人喜悦。光和风从针叶间穿过，光落下，树叶一同落下。车经过，卷起层叠树叶，飘落，路基便满布黄色针叶。林间黄色的草和花伴生，草多花少，花开过花期。时而有进山进林土路出现，路显示大雨泥泞痕迹，车胎花纹碾满裸露的土。单只的牛、马和成群的羊会闪现，它们和林间的草树同样安静，此刻我们不说话，世界便悄无声息。
当生如是心。
我应灭度一切众生。
灭度一切众生已。
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何以故。
湖水远观平静近看有跌宕水波涌动，周遭野草还有闪绿者，近水得水。湖边树木并不高大，团簇灌木较多，叶子并未落光。太阳又已转西，似乎日出就在上一秒而日落已至，阳光改变了湖水、荒草、针叶林、白桦林的颜色。若有造物者，应是光。白桦林真的满布整座山头，白亮如光。高大枝干细小枝桠反射着白色的光，大团白云萦绕，天地如一。如此之境儿子又睡去。
2016/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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