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与谁

长篇小说《长相思》是桐华自认为写得最好最满意的一部作品，对比她的《步步惊心》、《大漠谣》、《云中歌》、《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和《曾许诺》等作品，事实确实如此——她的其他小说都没能把人性写得像《长相思》这样真实，也没能把爱情写得像《长相思》这样理智却又感人至深。
 
【不一样的故事:《山海经》人物设定】
《长相思》延续了《曾许诺》的故事，上古时期，神族、人族和妖族混居于大荒间，人居于陆地，神居于神山，轩辕黄帝打败了神农炎帝，统一了西北和中原，与东南的高辛俊帝共同统治着大荒。
故事的女主角小夭，大名高辛玖瑶，是轩辕黄帝的外孙女，高辛俊帝的大女儿，玉山王母的徒弟，是整个大荒身份最尊贵的未婚女子。但其实她是轩辕珩和神农蚩尤的女儿，他的父母彼此立场不同，传说在战场上同归于尽了。因为蚩尤受世人唾弃和厌恶，被称为大魔头，她不堪忍受自己被人说是孽种，逃离了玉山，从此流落民间，过了几百年才重回高辛王国，恢复王姬的身份。
女二号阿念，大名高辛忆，是高辛俊帝的二女儿，刁蛮任性，但不失聪明善良。阿念与轩辕颛顼一起长大，自小倾心于颛顼，后如愿成为颛顼的王后。阿念的母亲是身份卑微的哑女，因为和小夭的母亲轩辕珩长得很像而独得高辛俊帝的宠爱。她和小夭一开始水火不容，在和小夭长久的相处下，接纳了小夭。后来小夭被俊帝除名，即使知道小夭是蚩尤的女儿，阿念仍然把小夭当作姐姐，更秘密帮助相柳救了小夭一命。
女三号神农馨悦，是落魄的神农氏族的王姬，也是四世家之一赤水氏的族长赤水丰隆的双胞胎妹妹。她自小被送往轩辕城当质子，心机深沉，渴望权势。她和丰隆一起帮助颛顼入主中原，后如愿成为颛顼的王后。她和小夭开始时情同姐妹，发现颛顼深爱小夭之后，心生恐惧和怨恨，几次暗杀小夭未果，后被颛顼冷落。
男一号涂山璟，是大荒显赫的四世家之一涂山氏的二公子，居于青丘，为九尾狐后代，容颜清俊，才华横溢，聪慧无双。自小被定为涂山氏未来的族长，但被同父异母的大哥涂山篌所害，几成废人，后被小夭所救，倾心于小夭并与之成婚，远遁于大海。
男二号九命相柳，原身为九头海妖，是神农义军首领共工的义子，也是神农义军的将军，与轩辕为敌，后死于轩辕大军的围攻。他有九条命，身怀与小夭心意相通、性命相连的情人蛊，曾以防风邶的身份教小夭射箭，为救小夭没了三条命，他深爱小夭，一直默默守护，却到死都未让小夭明白他真正的心意。
男三号轩辕颛顼，是轩辕黄帝的孙子，高辛俊帝的徒弟，小夭的表哥。他和小夭自小相依为命，为了小夭逼迫自己变强大，成功继承了黄帝和俊帝的帝位，统一了大荒，号称黑帝。为了巩固帝位，颛顼娶了无数女人，包括神农馨悦和高辛忆，但内心只爱小夭一人。为了得到小夭，他帮助涂山篌暗杀涂山璟，但最终还是成全了小夭和涂山璟。
【不一样的女主角:小夭】
作为绝对的女主角，小夭很特殊。
她在玉山住了七十年，后流落民间，因为体内有随时可变换容貌的驻颜花，她被视为怪物，躲进深山二十年，被九尾狐妖关进笼子三十年，在清水镇化身医师玟小六活了几十年……三百年的光阴，她有差不多有两百年的时间以男人的身份活着。
她怕寂寞，所以喜欢说废话，不说假话。她不喜欢自己软弱，所以苦练毒术和箭术，保护自己也保护颛顼。她渴望陪伴，却害怕别人让她失望，所以拒绝先付出真心。她自认冷心冷性，对自己很残酷，却对身边人都很好。她聪明，有心机，但不主动害人。她容貌家世都拔尖，却视名利如粪土。她绝对不是傻白甜，却也不是腹黑女。
这样子的小夭，本来可以一直是清水镇上普普通通的玟小六，但是她遇上了涂山璟。
璟快死的时候，她发现了他，把他带回家，给他治伤，细心照料，仿佛他活了，她也可以活回从前的自己。
涂山璟活了，变成她的叶十七，照顾她、保护她、跟随她，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光明和希望。她一直在试探，在考验，好让自己有理由放弃璟，可是璟却从未舍弃她，甚至为了她舍弃自己的生命和族长身份。他让她相信自己值得被珍惜、被疼爱、被守护，让她冷硬的心重新变柔软，也让她真正做回一个女人——她可以不是玟小六，不是高辛玖瑶，不是小夭，甚至不是西陵玖瑶，只是他的妻。
如果没有涂山璟，也许小夭会真正爱上相柳。
她第一次遇见相柳的时候，就被迫撕开了多年的保护壳，她告诉他，她是一个被遗弃的人，无力自保，无人可依，无处可去，所以选择留在清水镇做玟小六。
相柳是人人害怕和厌恶的九头妖怪，可小夭愿意接受他，哪怕他胁迫她为他做毒药，喝她的血疗伤，把每一次相处都当成交易，她也觉得他是可亲的。如果没有相柳，也许她已经死了无数次，回不到高辛，看不到美丽的大海，学不到精妙的箭术，甚至嫁不了涂山璟。
她寂寞时喜欢跟相柳联系，做美丽的毒药给他，想象他收到毒药时的心情，或者只是去海上沉默地看月亮，去赌场看奴隶死斗……她明知他和她立场不同，是两个世界的人，却依然渴望靠近他。
她记录了在相柳脸上涂鸦和跟相柳在海底遨游的画面，一直舍不得抹去。她打算和丰隆成婚的时候，她和相柳告别，希望他能阻止她。她在死斗场认识了奴隶左耳，曾想象少年相柳的模样，希望自己那时就能遇见他，给他不一样的人生。她知道他神农义军终有一天会败给轩辕，明着暗着劝他放弃，只是希望他活着……她是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在面对相柳的时候，却依然会做梦，就像一个正常的少女。
可相柳毕竟是相柳，比起两人世界，他更愿意死在战场上。
如果没有相柳，也许小夭不会和颛顼重逢。
为了诱杀化名为轩的颛顼，相柳利用了小夭，却也意外地让小夭认出了颛顼。
为了救颛顼，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相柳的致命一击。同样为了救颛顼，她和射杀颛顼的防风意映谈笑风生，只为问璟借冰晶替颛顼止血。为了解颛顼身上的蛊，她把蛊种在了相柳身上。为了让颛顼顺利登上帝位，她抛头露面，不断接近璟，甚至同意嫁给赤水丰隆。为了替璟报仇，她给颛顼下了毒，却还是不忍心他死，让医师有机会为他解了毒，自己却几乎丧命。
她一直都把颛顼放在第一位，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却不是因为爱情。她把他当成唯一的亲人，哪怕他背叛了她，杀害了璟，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偿命。
这样一个自认冷血无情但心里同时有三个男人的女主角，非但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这才是人性，所以，小夭是独一无二的。
【不一样的白莲花:涂山璟】
《长相思》的男主角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个为爱而生的男人。
涂山璟遇见小夭的时候，已经被他的大哥涂山篌彻底毁了。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可是小夭给了他希望__那时候他的伤刚好到可以自己洗澡的程度，身躯残破，他自己都不想睁眼细看，小夭却看到脸红心跳。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小夭的反应让他觉得他还是个人，还值得被爱。
因为小夭，面对步步紧逼的大哥，他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有宽恕和原谅。所有人都劝他复仇，只有他还怀念曾经的兄友弟恭，还把涂山篌当大哥。
为了不牵连小夭，他不得已恢复了青丘涂山氏二公子的身份，同时被迫接受的，还有他奶奶给他指定的未婚妻防风意映。
为了光明正大走到小夭面前，他恳求小夭等他十五年，让他和平解除跟意映的婚约;他甘居幕后，为颛顼出谋划策，只为离小夭近一点;他被大哥和意映联手陷害，与小夭再无可能，还是用三十七年粮草换一个承诺，让相柳把小夭带走，只是因为他觉得她不快乐;小夭被中原氏族联手虐杀至死，他紧抱她的尸体在火海里不愿离开，一度自绝生机;他重回青丘后再不愿抚琴，因为琴声会让他想起所有屈辱，可小夭一曲缠绵大胆的情歌，就让他再度弹琴，只有欢乐，没有不堪;死里逃生，他顺势放弃了他的家族，心甘情愿跟着小夭归于茫茫大海……为了小夭，他什么都可以去做，什么都可以放弃。
世人眼中的涂山璟，聪慧无双，巧言善辩，非常会做生意，可在小夭面前，他又笨又傻，善良可欺，是个不会耍赖的老实人。他所有心计都用来对付别人，所有真心都用来温暖小夭，所以才打动了铁石心肠的小夭——他明明可以利用小夭的怜惜得到她，可他愿意等，等到她倾心爱恋，才抱她吻她。
最难得的，是他真正理解并尊重小夭。他懂她害怕被舍弃，所以愿意先付出，愿意等，直到她相信他的真心;他懂她和颛顼相依为命的感情，所以他一开始就站在她的立场，无论她为颛顼做什么，他都支持;他懂她放不下她的父母，一心想要一个真相，所以他不惜欺骗两位帝王，去找她的父王，让她得以知晓真相并与父母告别;他懂她和相柳之间除了交易还有情谊，她把相柳当知己，彼此间甚至有一点暧昧，所以他不抱怨不责怪……
这样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原谅了所有伤害他的人，并不去复仇，活脱脱一个白莲花设定，比当年的紫薇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不会让你觉得假。因为所有怨恨都有根源，所有原谅都有缘由，涂山璟做的最难也最简单，他只是在人性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向阳的路途。
【不一样的哥哥:颛顼】
想要一件东西，必先舍弃另一件东西，换句话说，就是欲得王冠，先承其重。这话如果你懂，那么读懂颛顼并不难。
颛顼成长的环境非常特殊，他是轩辕黄帝的孙子，却被几位王叔逼离了王城，按照姑姑遗言去投奔他的姑夫高辛俊帝，成了俊帝的徒弟。他是一个无实权的王子。
因为小时候目睹了外婆、母亲和姑姑的离去，颛顼内心非常缺乏安全感。为了保护他唯一的亲人小夭，他每一天都在积蓄力量，他想要王位，只有这样，他才足够强大，才能真正保护小夭。
他常混迹于市井间，身上市井气很浓，跟一般的王公贵族并不同。在清水镇，他化身卖酒的老板轩，跟谁都能聊得来，很快站稳了脚跟。在赤水城，他四处走动，经营人脉，很快进入了中原各大氏族的圈子。在瀛洲岛，他经营自己的饭馆,熟悉每一处风土人情，做得到跟谁都能聊，必要时还能获取情报。在轩辕城，为了瓦除王叔的戒心，他日日寻欢作乐，还食用有毒的药丸，假做浪荡，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让阿念和小夭担心……
因为常与人间百姓接触，他比谁都了解民心，所以当他重归朝堂，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王国，而是整个天下——他想要整个大荒的百姓不分阶级，不分氏族，真正融为一家。
为了实现这一宏愿，一个无实权的王子，必须借助四方力量。他要钱，要物资，所以把小夭推向涂山璟，让涂山氏给他方便。他要人脉，要圈子，所以把小夭推向了赤水丰隆，让赤水氏支持他。他要巩固地位，制衡各方，所以他放弃小夭，把自己推给各大氏族的女人，包括并不爱他的神农馨悦和只爱他一个的高辛忆。
一个真正狠得下心的人，一个有雄心壮志又不缺才干的人，很难不成功。颛顼成功登上了帝位，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势和力量。
这个时候，涂山璟和防风意映成了婚，小夭也和丰隆订了婚，可小夭并不开心，颛顼对小夭的渴望与日俱增__当他成为帝王，人人敬畏和爱慕的是他的权势，而不是他原本的样子。他所有的好与坏只有小夭知道，唯有在小夭面前，他可以卸下面具，可以痛，可以哭。
然而小夭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是小时候的那个哥哥。当误会解除，小夭和璟重归于好并谈婚论嫁，她并没有想到颛顼会跟涂山篌一起对付璟。
涂山璟生死不明，小夭被馨悦设计暗杀两次未果，馨悦一怒之下说出颛顼深爱小夭的秘密，颛顼又怒又喜，而小夭难以置信，拒不接受。
颛顼派兵攻打共工率领的神农义军，相柳利用小夭身上的情人蛊得知了颛顼的下落，前来刺杀，丰隆为颛顼挡了毒箭，不治身亡。小夭悲愤难耐，去找相柳理论，却被告知涂山篌背后有人帮忙，杀死璟的真正凶手就在她身边。
小夭在侍卫左耳的提醒下，惊觉颛顼就是幕后真凶，她当面质问颛顼，颛顼承认了。小夭悲愤欲绝，让颛顼和自己一起吃了毒药，要为璟报仇。然而小夭还是舍不得杀死哥哥，只给他下了分量较轻的毒，却把自己毒死了。
面对长眠不醒的小夭，颛顼才开始悔恨，他发现自己只希望小夭好好活着，无论她在不在自己身边。
在相柳的秘密帮助下，小夭复苏，璟归来，颛顼退回到哥哥的位置。朝霞殿上，璟迎娶小夭，颛顼在亲人坟前把娘留给未来儿媳的若木花插到小夭头上，真正放了手。
坦白说，颛顼不是一个好哥哥，他一次又一次利用小夭，亲手毁了小夭的幸福，还想把小夭强留在身边，枉费小夭一直那么维护他。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好帝王，他牺牲了个人的自由和幸福，成全了天下人。
这样子的哥哥，你很难爱他，也很难恨他。
【不一样的爱情:相柳】
爱情有千万种，有人执著，有人放弃，很少有人能像相柳这样，他的爱情是彻底的成全。
初遇时，他是人人闻风丧胆的相柳将军，她是普普通通的小医师玟小六。他以为她是奸细，把她打得皮开肉绽，却发现她会制毒，血还能疗伤，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良药。她说她无力自保，无人可依，无处可去，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所以他放了她，条件则是今后为他制毒药。
她隔段时间就给他送毒药，他偶尔也听她讲话，陪她游水，渐渐的，好像成了朋友。
可是颛顼出现了，相柳利用小夭诱杀他，却在紧要关头被小夭挡住了最后致命的一击，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小夭，却被她最后凄美的笑容打动，放了她一马。
小夭在自己和颛顼身上种了情人蛊，却不知道颛顼不是心甘情愿，蛊并没有真正种上。相柳主动提出把蛊转移到他身上，蛊种上了，从此他和她心意相通，命脉相连。这以后，他待她开始有了不同。
颛顼不知道小夭的真实身份，把她和璟带回高辛的五神山，相柳以为她有危险，万里而来，小夭不肯跟他走，他又潇洒而去。
小夭恢复高辛大王姬身份的那天，相柳利用阿念把小夭推到海里，他第一次见到小夭的真容，以为小夭之前都在骗他，第二次对她动了杀意。然而小夭却说自己只说废话不说谎话，还特意为他制了毒药，让他以为她心里有他，他的杀意彻底消失。小夭说他这种人不适合入梦，他很生气，把她丢在海里，让她一个人游回岸边，暗中却默默守护，不让海怪靠近她。
轩辕城内，相柳刺杀颛顼，小夭看不见他，却凭直觉挡在颛顼面前，他才没有再下杀手。他以防风邶的身份接近小夭，全心全意教小夭防风家的箭术，还带她吃喝玩乐，两人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小夭被虐杀至死，远在清水镇的相柳第一时间感应到不测，匆忙赶至神农山紫金顶带走了小夭。因为蛊虫，相柳和小夭命脉相连，相柳把小夭带到海底藏在海贝里，用自己的灵力和本命精血给小夭续命。整整三十七年，她昏睡不醒，他以命续命，终于救活了她。为了让小夭救璟，不让小夭醒来恨他，相柳唤醒了她，她醒来了，他避而不见，让自己的坐骑白羽金冠雕送她去见璟。从这个时候起，他知道小夭心里璟更重要。
璟继任涂山族长，小夭和他都去观礼，知道小夭心里难受，相柳特意带她去地下赌场，见证死斗场奴隶左耳的胜利。小夭说如果她能在几百年前相柳刚从死斗场出来时就遇见他，那该多好，她会让他只做防风邶。相柳凝望着她，欲言又止。璟的到来打破了这脉脉温情，相柳再一次选择了隐藏。
为了给小夭一件合适的兵器，相柳搜罗了很多铸弓箭的材料，借金天星沉之手，为小夭量身打造了一副弓箭，送给了小夭。从此，小夭有力自保。
璟被迫和意映成婚，两人已再无可能，小夭人前装没事，人后却一直伤心。在颛顼的婚礼上，相柳带着难过的小夭去海上解闷。在海底，小夭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变得不同，可以跟相柳一样在水里自由呼吸，她很开心。相柳带着她遨游海底，听鲛人求偶的歌声，真正放松了自己。从此以后，大海就是小夭的乐土。
小夭为了帮助颛顼，决定嫁给赤水丰隆，小夭用毒药做了一个漂亮的冰晶球，球里是鲛人的家，女鲛人坐在贝壳上，手伸向男鲛人，男鲛人却浮在海浪上，看着冰晶外面。她告诉相柳这是她最后一次给他做毒药，两个月后她将成婚。相柳收到了，明白小夭想让他带她走，可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他什么也没做。
两个月后，在丰隆和小夭的婚礼上，相柳以防风邶的身份突然出现，以小夭当年的承诺相胁，带走了小夭。这一次，是璟买下了小夭的承诺，让相柳带走小夭，可相柳采取了最决绝的方式，让小夭身败名裂，再无出嫁的可能。他把她带到清水镇，用妖术催眠她，问她最想和谁相伴一生，却没有得到答案。他不敢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小夭和璟重归于好，婚礼当天，璟却未能归来迎娶。小夭被嫉恨蒙心的神农馨悦雇凶暗杀，相柳出手相救，第一次在小夭面前显露九头妖身，并要求她答应就算璟死了她也要活着。小夭和左耳重逢，相柳提醒她把身手不错的左耳带在身边当护卫。疗伤结束后，相柳给了小夭一个海图珠，告诉她如果神农山她没本事活下去，可以去海上。从此以后，小夭有处可去。
馨悦第二次设计暗杀小夭，幸亏左耳护在小夭身边，相柳又设法通知了颛顼，让颛顼提前赶回神农山救了被重伤的小夭。
两军交战，颛顼和小夭赶往秘密清水镇，相柳刺杀颛顼未果，丰隆身中毒箭而死。小夭悲愤之下去找相柳报仇，连射两箭，却不忍心真的射杀相柳。相柳故意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提醒小夭杀害璟的人有帮凶，还要了小夭很多血，小夭与他彻底决裂。小夭不知道，璟没有死，相柳命鲛人救了璟，要小夭那么多的血是为了救璟。
小夭发现是颛顼联合涂山篌杀害了璟，非常伤心，和颛顼一起吃下了毒药，颛顼没事，她却把自己毒死了。相柳求阿念帮忙，把小夭放进画了续命血咒的海贝里。小夭被颛顼送到玉山，王母无法医治。相柳潜入玉山，偷偷为小夭续命，并消除了小夭记录在狌狌镜里关于他的记忆，同时诱杀了小夭体内的情人蛊。至此，相柳在小夭生命里的痕迹都已经被他抹去，他们也不再命脉相连。
小夭和涂山璟终于成婚，相柳托獙君送了一个大肚笑娃娃给小夭，却不让她知道是他送她的礼物。娃娃肚子里藏了一只水晶球，就是小夭当年送他的那件礼物，但女鲛人身边站着一个男子，握住了女鲛人伸出的手，而男鲛人依旧浮在海浪中，旁边刻了两行小字: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蓐收和禺疆围攻神农义军，相柳假扮共工逃到荒岛上，被万箭射杀，死后露出原身，尸体化作黑血喷涌而出，毒性剧烈，所过之处草木皆亡。相柳如愿以偿，作为一个将军死在了战场上。
这就是相柳，一个世人眼中奸诈阴险的九头妖，却为了他的义父共工战死沙场。他和小夭的每一次相处，都是半真半假，每一次小夭对他有好感，他都用冷漠把她推开，让她认为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为了救她，他舍了三条命。为了让她幸福，他一次次逼自己远离她。最后，她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处可去，他却尸骨无存，痕迹全无，不给她留半分念想。这是彻底的成全。
没有人能像相柳，爱得毫无保留却又不露痕迹。他很清醒，他和小夭是两个世界的人，身份有云泥之别，立场彼此对立，根本不能在一起，所以他选择了成全。他屡次刺杀颛顼，却救了涂山璟，而这两人，都是小夭在乎的人。他为小夭考虑得很周全，教她箭术，给她海图，救她情郎，只愿她一世安乐无忧。而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好归宿，是战死沙场。
【长相思】
《长相思》里面有很多句子，读起来很平淡，深思起来却很有哲理。比如“有了磨难才有了磨炼，有了磨炼才能成器。”比如“当失去了真实的自己，一切只会是最恐怖的噩梦。”比如“真心也分很多种，有的真心要一点波折都没有;有的真心能经历八十难，八十一难就不行了;有的真心只能共贫贱;有的真心只能共富贵;有的真心平时看不到，大难时却显了;有的真心平时相敬相护，大难时却飞鸟各投林。这世间很多白头到老的男女，其实不见得是真的一心一意，只是没有碰到考验罢了。”
《长相思》有三部，每一部都有一个英译名，第一部是《长相思》，译为《Lost you forever》，第二部是《长相思•诉衷情》，译为《Love you forever》，第三部是《长相思•思无涯》，译为《Miss you forever》，都很贴切。
每一部书的封面都有一句话，封底有一首诗，写得都很好。
第一部封面句子是“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痕迹;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封底诗是“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第二部封面句子是“相爱是两个人的天长地久，相思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封底诗是“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青人别离，低头双泪垂。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第三部封面句子是“漫长的光阴里，你不会只走过一个人的生命，也不会只有一个人走过你的生命。缘来时，猝不及防，缘去时，无力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遇见时，紧握手中，珍惜;离别后，深藏心底，铭记。”封底诗是“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长相思》看完了，总觉得颛顼还会想起小夭，小夭还会想起相柳，而璟，会一直陪在小夭身旁。
那你呢?你把相思说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