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洛城花事

每个能挤出时间的春天，总是闲不住的。而出游，是从大学开始的。
大一的三月，和山海咣当咣当坐着绿皮火车去洛阳看牡丹。
住在小旅馆里，夜里睡觉秋裤都不敢脱。早上四五点多醒来，趁着风高夜黑大摇大摆进了国花园。黑灯瞎火里找到一处座椅，吃前一个晚上买好的什锦寿司，看着晨起锻炼的老人黑乎乎的人影幢幢。
趁着早上游人少，整个国花园被我俩承包了。太阳揉着睡眼上了班，金色的光染在亭子上树木上，好看却照不出。地上紫色的小花流淌一地，树上的樱花在风里招摇。山海折了两朵遮住眼睛，咔嚓，按一下快门就把那时候的她定格了。
她看她的花，我看我的花，偶尔分享，偶尔吐槽，倒也舒服自在。魏紫姚黄赵粉二乔都开得好不热闹，只有豆绿还紧紧蹙着花苞不肯给我们看正脸。途径大片的白，大片的紫，大片的粉红。虽然那时嫌紫的忒俗气，但等到后来在南方看到牡丹才觉出洛阳牡丹的好处来。雍容大气的花朵，柔软丝滑的触感，真真的大家闺秀。
等十点游客多起来，我们就离开了。
下午在民俗博物馆里，看着皮影，看着那些民间物什的端然郑重与热闹祥瑞，午后的光投下来，一切都安然长久不慌不忙。
这次春日游玩是记忆里最惬意的一次。虽两人，如一人。既没人催又有人陪。
后来又自己去了几次洛阳。或去丽景门后面的老街晃悠，依稀记得丽景门上写着“日畅风和”四个字。或在名花展上凝视着一树热烈的木棉。或去广济桥边的菜市场，在柳枝拂动柳絮纷飞下，旁边是大片的油菜花，但人们买菜的买菜，卖古玩的卖古玩，不把花当花，花才融入了生活。所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抵如是。
古老与自然的景致之下熙熙攘攘生生不息的生活，是属于民间世俗的安乐与自然。这种感觉只在洛阳和苏州的老城感受到过，果然是古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