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树

小时候学到“人行道树”的一篇课文时，在记忆里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象，很多年以后，我回到了乡下，看到了道路两侧的树，突然想起了“人行道树”一词，仿佛我以前看到的行道树不是行道树，只是普通的树。那时候的树枝叶繁茂，阳光渗透不过来，风儿穿过它拂来，深吸一口，是真正的天然氧吧。
今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黑得像世界末日，雨开始下起来，有一种暴雨前的恐怖气氛，车行驶在密密麻麻盖住天顶的行道树中央，看见两侧的树的枝叶在妖风中摇曳，似在雨水中狂欢的一种发泄，似自然在冥冥中动用一种力量，开过一阵便看见路上有掉落下来的树杈，对树来说是小枝叶，对车来说却是大障碍，司机必须减速来对付这些障碍，路上的车不多，黑压压的天被两侧高不可见的夏茂的树遮挡地更黑了，车似乎行驶在一片无人区，偶尔摄像头的探灯会闪一下，似闪电一晃而过。
终于穿过了这一片“行道树林”，天瞬间亮了起来，车上的老人用方言喃喃了一句：“乌风白雨”，问这是什么意思，他解释天黑了吹风，天亮起来说明开始下大雨了。我看看窗外，看看身后的那排人行道，心想，或许早在下大雨了。
城里也有人行道树，他们生在被砖头框起来的一个正方形里，他们的间距相同，他们没有树紧挨着树，他们站成一排，看起来却孤零零。而那一排行道树，他们彼此站着小时候种下时的距离，长在没有条框的泥地里，长大了枝繁叶茂，越往上越分不清彼此，树连着树，连住了人们头顶的天，他们在风雨中似在享受，不似孤零零的飘零。
他们还站在那儿，真好，他们应该一直站在那儿。
            2016.5.15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