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卦的角度谈谈容祖儿及她的歌

　　容祖儿是我真正意义上喜欢的第二个歌手，第一个是喜欢了十几年的王菲。事实上，有听港乐的人不可能没有听过容祖儿，《心淡》、《痛爱》似乎到哪个粤语区的KTV都能听到，更不用说那首成就她又禁锢她的《我的骄傲》（《挥着翅膀的女孩》）了。然而，歌虽然好听，但那么多年来始终没有让我有欲望去挖掘她更多歌，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早期“容式情歌”里那种大喜大悲的情感表达，虽是淋漓痛快，毕竟少了些让人回味的余地。 　　 　　曾经在《知乎》上看过一个帖子，帖子盛赞容祖儿多年之后终于在香港乐坛成为了一枝独秀得找不到对手的一位歌手，终于“王菲”了。早年容祖儿在《鲁豫有约》中被问到最喜欢的歌手时，她毫无犹豫地说：“王菲”。我想，作为一个时代，或者说是香港音乐一个时代象征的王菲，在这些年来已经被默认为一种最高褒义词了。容祖儿若是看到这个评价，大概也要惊心动魄吧。然而，无需讳言，王菲和容祖儿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歌手。 　　 　　王菲真正属于天才型的歌手，她的成功缘于各种因素的幸运，也缘于她很早就表露出来的天才。在1994年，她在邓丽君《千言万语》的翻唱中，已经可以把邓丽君都表现不出来的“千言……和万语……”表现出了歌曲创作者心目中的完美（刘家昌语），在1995时，她已经可以逆整个港台流行音乐大流做出了《浮躁》那张专辑，结合她在北京摇滚圈的浸染，用呓语式的方式唱“堕落”，唱“梦游”，唱“浮躁”。可以说，王菲是个领悟能力极强的人，她自己也对这一点毫不谦虚。字里行间，咬字发音，轻重缓和，松紧拉放，加上她本身就进行了歌曲创作，一直到现在，港台女歌手中仍然无能出其右者。 　　 　　容祖儿确实不属于天才型歌手，但她声音底子好，运气好。容祖儿的出道颇为周折，但她第一个幸运是最终落户于英皇，并受到英皇的热捧。第二个幸运是当她步入最好的年华时，当时香港女歌手刚好步入一个换代，她的实力使她没有在出道之初就被那群汹涌的天后浪潮拍死在维多利亚港（参加她第一首金曲《未知》获奖时，台下坐的都是王菲、郑秀文、陈慧琳等），但王菲、郑秀文等人的相继隐退则彻底地成就了她。从2003年至今，香港乐坛出现的何韵诗、王苑之、谢安琪、卫兰等人，成就根本没办法和她相提并论。当中也有杨千嬅的出现，然而杨千嬅以一副香港勇女之形象俘获人心的同时，乐评人似乎很少会细论她的音乐，无需讳言，就成绩而言，杨千嬅还是差了容祖儿一段距离的。杨千嬅后来也渐渐转型，以“春娇”为开端，在影视方面开始大放异彩。似乎只有容祖儿，仍然兢兢业业一路唱着。 　　 　　容祖儿在谈2011年《花千树》那首歌时，曾经在微博上说，再简单的道理，都是要经历过之后，才能真的领悟。也是在这一年，她在香港上访谈节目，说，以前她的歌里都是大喜大悲，现在更多的是无奈。她说她在2010年也就是30岁那一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迷茫，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三十而立，我想30岁那年的迷茫，大概也真正成就了真正歌手意义上的容祖儿。 　　 　　从2010年的N6演唱会开始，我开始在她的歌里，在她无法抑制的哭腔里（《黄色大门》《破相》），在她自觉或不自觉的改编里（《流泪眼望流泪眼》《劳斯莱斯》），在她闭上眼睛时的皱眉里（《破相》），在她松、拉、放之中（《天之骄女》《空港》），听到了“容祖儿”本人，而不再是“女生心情代言人”。一个歌手如果唱出的是所有人，那她/他还只是歌手，一个唱歌的人；当一个歌手唱出了自己，用自己去感动震撼到听众时，她/他才是diva，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歌手。 　　 　　有人说，何韵诗给予容祖儿，远胜过张继聪给予谢安琪的。这就不得不联系到容祖儿华丽转身的契机。虽然何韵诗和容祖儿未曾正面肯定过，但似乎所有人已经默认了二人十几年来的不寻常的感情。在我看来，她和何韵诗的那段感情给予了她太多，more than she can image。她和何韵诗这段为世人瞩目，让她学会拒绝，让她学会勇敢，让她倍感委屈，让她撕心裂肺的感情，都命运使然一般地成就了她的歌唱事业。 　　 　　据八卦，她们从2001年左右开始传绯闻，而日益暴露在媒体之下是从2005年开始的。2007年，容祖儿唱《黄色大门》。2008年，何韵诗唱《红屋顶》。两首歌，爱得小心翼翼又坦坦荡荡。都是黄伟文作词，王双骏作曲，曲风一致，歌词一一对应。容祖儿说《黄色大门》是她的“the song of the year”。何韵诗说，歌手的好处就是可以把心声在歌里唱出来。黄伟文说，能懂得这两首歌里的秘密的人，就可以和他做朋友了。 　　 　　在百度里搜索《黄色大门》，跳出来的都是首先就是问为什么容祖儿每次唱这首歌时都会泪流满面。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唱这首歌就泪流满面的，这首歌刚出来时她也唱过现场，那时是一种无奈的梦幻感。2011年音乐会，唱哭。到2012年concert yy黄伟文作品展演唱会时，容祖儿再唱这首歌，更是全程哭着唱完的，唱完之后满脸都是泪水。她下台之后，是何韵诗哽咽着唱她也曾经唱过的《劳斯莱斯》。这时候，她们大概处于分手前后的阶段吧。何韵诗那晚回去后说，这一晚她听到了不该听的歌，心碎了。另外说一句，容祖儿最受赞赏的《破相》，最佳演绎版本也是在这场演唱会上，用哭腔唱完了，字字催心。 　　 　　说起《劳斯莱斯》，这是何韵诗的代表作，也是黄伟文最好的作品之一。这首歌获奖时，何韵诗说，谢谢香港的听众，可以包容这么敏感题材的歌——这是一首从从容容讲同性恋情感的歌。如果说何韵诗唱这首歌唱出了这个群体的愤怒和痛心，那么容祖儿在2010年N6演唱会艳惊四座的演绎，则唱出了这个群体的委屈和无奈。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更喜欢容祖儿对这首歌的演绎，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嫉恶如仇，和前面《流泪眼望流眼泪》、后面《天之骄女》连在一起，演绎出了最完美的情感诉说。 　　 　　容祖儿唱过两次《劳斯莱斯》，2010年N6演唱会时，她戴着面纱，一身貂毛白衣，随着音乐，双手游荡，全程闭着眼唱完了这首歌，任现场上万人欢呼嘶喊，“任世间诸多规避”，忘我地唱着“容祖儿”三个字。 　　 　　2011年，她第二次演唱《劳斯莱斯》，在英国（腐国）的伦敦演唱会现场。完全借鉴2010年N6的演唱顺序，接连唱《流泪眼望流眼泪+劳斯莱斯+天之骄女》。不同的是，这次她全程流着眼泪唱完的。《劳斯莱斯》音乐一响，全场声嘶力竭地喝彩，一首歌唱完，她的眼泪却早已经满脸都是。全场很多歌迷大喊“何韵诗”，她弯起嘴角笑笑，擦了一下眼泪，她双手握紧麦克风，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大概这时说什么都不合适吧。她终究什么也没说，接着唱《天之骄女》，然而情绪一旦失控，收也收不住。“旁人问我看起你，居然捡你，任那世间诸多规避……情人就似好的知己，但没有转机……仍然奉承你是毕生好友，就似演员都必需交戏……但我有余半日，还是爱着你”屏幕放大，照着她的脸，原来她满脸都是泪水，她闭着眼，睁开眼，灯光把她的眼泪清晰地暴露了出来。歌迷大喊“祖儿唔好喊”（祖儿不要哭）、“小何中意啊！”（小何喜欢啊），远处声嘶力竭地喊“何韵诗！”场面太感人。这一幕没有官方版（若有，会不会像N6唱《黄色大门》前的那段话一样被删了呢？），幸好是当时现场歌迷录下来了，这一视频在网上也广为流传。 　　 　　2011年，唱完伦敦演唱会，她在香港接受访谈。主持人说她这一年“放慢了脚步”（《天之骄女》：这一段爱一定有转机。脚步放慢，愿意去就你），是不是也有感情的因素。她没有否认，说恋爱就是修行，希望以后会有更为美满的爱情。主持人问，现在没有吗？她不愿意撒谎，想了很久，把高跟鞋扭了一下，迟疑地说：“有……或者没有，都没关系啦。”主持人也心照不宣地笑着打住了。 　　 　　接下去的2012年，她们终究分手了。我想，再难听到她唱《黄色大门》、《劳斯莱斯》了吧？ 　　 　　热恋期时，唱出和早期完全不同模样的，当属《天之骄女》。早期MV版里，一首无尽委屈缱绻的歌，被容祖儿以抢拍的K歌方式演绎，着实没让人印象深刻，但她却在2010、2011年两场演唱会的现场演绎中赋予了这首歌新的生命。 　　 　　分手之后，有些歌她不唱了，有些歌她却唱出了新的生命，新的感悟，痛彻心扉。 　　 　　《借过》，在2012年分手那年，在演唱会上第一次唱哭。 　　 　　“伤我或是害我都惨不过/教我记得一起幸福过。”她颤音哭了。 　　 　　“情愿我听不清楚当时谁人口口声声不会掉低我。”她闭着眼睛缩紧眉头。 　　 　　“我到底可像太傻/为何扮好心慰问很挂念我么/还能成为密友么？”她抱力哭喊着唱出。 　　 　　“你说得可天真/不爱我/就借过。”这是她第一次现场唱哭这首歌。 　　 　　同样，一首老歌《16号情人》，歌词朗朗上口，曲子也很港式，容祖儿早期的“勇女”演绎成功把这首歌推向了KTV榜单。但在她们分手了一段时间的2014年1314演唱会上，一首唱了那么多年的“口水歌”，容祖儿竟数次哽咽得唱不下去。 　　 　　“手机按到没电时，情愿你别来找这失势女子……”这一句，唱不下去； 　　 　　“男生中只得你赠我戒指……”唱到“戒指”，第二次唱不下去，曾经两人的定情戒指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原来最爱我不过暂时，名次每隔两日都改变位置……”这一句，屏幕转向坐在台下的黄伟文，黄伟文静静地跟着唱。最懂她的，莫过于他吧。 　　 　　仍是一首《天窗》，两人分手之后大碟的主题曲，仍然是两人好友黄伟文填词，却引起了何韵诗、容祖儿两人的粉丝的网络骂战。这首歌的歌词讲述的是对方不忠，而自己接受了分手，对方还有再咄咄相逼。这是发生在刘浩龙和容祖儿公开恋情，何韵诗在微博上大发雷霆，发表受伤言论，并且取消了对刘浩龙的微博关注，取消了对容祖儿INS关注后的事情。 　　 　　那是2014年1月1日，以往十年，每一年的颁奖典礼她们都坐在一起，每一年她们的互动都成为灯光师的焦点，然而这一年，她们隔着位置，全程零交流。容祖儿九连冠，仍旧获得最佳女歌手，上台领奖，唱了《天窗》。 　　 　　唱到第一句：“别望着那热茶暗中的计算，茶包，浮起，沉淀。”一滴眼泪从右眼掉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绝望和崩溃无从遁身，所有的辛酸都没办法用语言表达吧。 　　 　　她接着唱：“我会扮作无人欠我，分开只因我想。”她还是唱抖了音。 　　 　　“能装不知也算体谅……”她终究无法忍住，于是用手攥紧麦克风，闭着眼睛把麦克风顶住鼻尖，哽咽无法自持。灯光师不再敢把屏幕投向那一晚全程绷着脸没有笑过的何韵诗，而是投向了周柏豪、王苑之、张敬轩等一众歌手，作曲者周柏豪跟着唱，其他人锁着眉，默默无言。 　　 　　《天窗》终究是哭着唱完了，在歌曲本身上自然是不完整的，但这却也是最打动人的一个版本，因为唱出了“容祖儿”。然而这首歌在那年颁奖礼的演绎，似乎也为这段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几年的感情画上了最让人遗憾的句号。 　　 　　梅艳芳曾教导何韵诗，歌手要多谈恋爱，唱歌时才能更有感染力和生命力。容祖儿一向自嘲恋爱不多，但也只有经历过和何韵诗的这段，加上她的经验、历练也到了这个阶段，才真正实现了她某种意义上的歌唱事业上的升华。这段感情难免让人觉得遗憾，念念不忘，是否有回响，这个问题只能交给命运了。然而，我们还是可以继续期待，容祖儿在音乐上带给我们更多的期待。每个至今还爱着港乐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陈奕迅，一个容祖儿。 　　 　　附： 　　 　　黄伟文被称为香港流行音乐的作词怪才，和林夕各有千秋。其中，容祖儿和何韵诗与黄伟文的合作尤其多，私交也甚好。多年来，媒体形容二人关系时也喜欢揶揄地用“同性密友”这个字眼，而黄伟文为二人作词的歌曲中，“密友”一词经常出现。例如： 　　 　　1、容祖儿翻唱何韵诗的《劳斯莱斯》是从“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一句开始唱。这句话也成为了二人关系的注脚。 　　 　　2、容祖儿的《密友》，这首歌以一种无奈而哀叹的声音来唱的。歌词这么说：“与密友爱不对/与密友欠登对/反对/若这样爱的情侣/我再没法豁出去/快乐已经粉碎/只因发现旁人又说几句/有着各种差距/这样爱太不对/反对密友若化身情侣。如是一般的异性密友，大概也无需如此介意旁人的眼光，这首歌的歌词在黄伟文的笔端之下，难免让人联想。 　　 　　3、上文提及的容祖儿的《借过》，最痛心的也是最后一句：“还能成为密友么？你说得可天真，不爱我，就借过。” 　　 　　4、还有“密友”一词，黄伟文填词容祖儿演唱的歌还有《另眼相看》等，何韵诗的不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