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悲白头吟
经年之后,若你我再相见,该以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题记

忆你年少,声名远扬。人人道你是清冷才女,谁又知你内心的迷惘与热情?偏偏是他,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你听他说”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喃喃情话,嘴角弯出了弧度。至此,你沦陷。惟愿执君之手,与君偕老。见了他,你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你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至于“与君成说”这条路有多艰难,你自是不管不顾的。 只是浪子的心终是不平静。你与他在1944年相遇,在1947年诀别。这三年,他无数次流连于别人的温柔乡,纵情声色。而你,只是清冷一笑,拂袖而去。你当真不在乎吗?如果真的不在乎,又为何一次次地放下你的自尊,千里迢迢去寻他?其实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知道,而今你不过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胸前的一粒白米饭。最终,你还是放弃了。你对他说:我不再爱你了。“彼时,孤傲的墙,轰然倒塌。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你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开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风雨同船,晴天便各自散了。 你还是你,那个清冷的你,不可一世。只是你孑然一身,只是你天真不再。你移居异国他乡,远离世俗纷扰。你这才发现,最令你引以为傲的写作你也再无力驾驭。呜呼!你只好潜心研究红学。你告诉自己,要以年轻的名义,奢侈地干够几桩疯狂的事,然后在三十岁之前及时回头,改正,褪下幼稚的外衣。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 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这场倾城之恋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但是爱呢?《半生缘》里字字缱绻,皆是你半生所经历的绵绵的爱恨情愁。可你又能如何?爱的是穷尽一生也无法靠近的人。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念你一生,才貌倾城,却终为情所累。当爱已成往事,一身蝶衣为谁舞? 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之里山南山北,可惜你我之间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