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成群》传统叙事和现代风格

《妻妾成群》，作为先锋作家苏童的代表小说，整体上更像古代的家族伦理小说，若说有没有现代的叛逆的因素，有是有，不过体现得并不明显。小说中最能表现先锋对主流的反抗，吸收了西方小说技巧的部分，是围绕那口井发生的一系列神秘的事情。那口井因传闻死了偷夫的女人而人心煌煌，一直是陈府的禁地，本身具有了某种阴暗的、咒语一样的色彩，而它的荒诞通过主角颂连的心理活动被夸张化，具象化，仿佛就如同深不可测又复杂玄妙的人心。一个个走向那口井的女人固然代表人性对封建的失败对垒，但一方面，在传统的家族叙事中，却不可避免地隐含了在夫权社会中，依附其下的以大太太和卓云的一派人的胜利，这显然对于传统的反抗更具摄人心魂的悲哀感。小说叙事在情节上摇摆不大，基本上是直线叙事，我们看不到飞浦与颂连对惺惺相惜的突破，而三太太的死和颂连的发疯又在情理之中，所以在叙事上起伏不大。不过，这部具有浓郁浪漫抒情，人物酷像红楼梦的小说对于传统小说，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突破，就是关于命运和人本身存在和虚无的幻想，在红楼梦中，这主要出于作者之笔，但在苏童笔下，人物的思想具有了独立性，懂得关注人的存在问题，不得不说这是受现代主义思想影响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