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友皮耶尔

昨天和俱乐部的同伴们一起去被葡萄田环绕的米拉耶山的花边儿地区登山。 这个地方有一溜犬牙交错的岩壁耸立在山丘上面，非常有特色，因此得名--花边儿。 一大清早，我们一群十七人，浩浩荡荡地开着四辆车穿行于无边的葡萄田间。与我同车兼任我车司机的桑塔尔一边开一边不停地看着后视镜，以确认后面的车子没有被甩掉。“又看不到皮耶尔了”，桑塔尔看着看着忽然开始抱怨。我们一车的几个人相视一眼都开始偷偷笑。皮耶尔开车开的慢在俱乐部已经出了名。车队里有他在开车的时候，前面的一辆车的任务就特别艰巨：又要注意跟着领队的车，又要注意不要丢掉皮耶尔的车。于是皮耶尔经常被其他司机吐槽。 我是最近几个月才认识的皮耶尔和他太太素松，两个人退休以前都是教师，假期很多，经常到处旅行。一起去爬山的时候，皮耶尔总是自告奋勇做队尾，负责确认没有人掉队。他开车又慢，爬山又常常走在最后面，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体力不太好的老头。 我们登山俱乐部内部还有很多隐形的小圈子。比如老头老太登山圈，攀岩圈，高山攀山圈，山地自行车圈等等。大家体力和兴趣都不同，各圈儿玩儿各圈的，彼此重叠的部分不太多。我今年冬天第一次去雪地登山的时候很惊讶地见到了皮耶尔。在我印象中他应该是混老头老太登山圈的，雪地登山对于这个圈儿的人来说有点儿过于耗费体力了。皮耶尔穿着红蓝相间的防雪服，颜色组合很类似超人的道具服，依旧慢慢悠悠地跟在大家后面，但却从不掉队。看我自拍的开心还主动跑来帮我拍照。 我跟着一群老头老太们在米拉耶山的花边儿边儿上走走停停，这种周日轻松地登山活动比起雪地登山来让我有更多的精力与同行的人聊天。想起来皮耶尔说退休以前曾经去过中国几次，我就追问他都去了哪些地方。他一共去过三次中国，其中有一次居然是去西藏登山。我本以为他就是到了西藏随便爬了几个小山。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跟着一个高山向导一直爬到了海拔五千多米以上的珠峰的一号营地，并从那里每天出发向更高的地方攀登，最高一直攀到海拔7000米左右的高度，并且在攀登过程中不背氧气瓶。听他说完，我崇拜的眼睛都呈星状了。虽然听他说他并没有攀登珠峰，而是珠峰旁边的山峰，可是能达到那么高的海拔，在冰川上和缺氧状态穿着冰爪系着绳索能往前移动都已经是很让人崇拜的事情了。我曾经尝试过在不到3000米的海拔穿着冰爪在冰雪上攀爬，仅仅是装备就已经沉重地快让我直不起腰了。我一路上忍不住地感慨：高手在民间呀！谁能想到开车都慢慢腾腾的皮耶尔曾经也是矫健的高山攀登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