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肠粉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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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在国外还是在外省,一个广东小孩的早餐菜单里,总会心心念念着一个特殊的味道——肠粉。而那么多肠粉种类之中,有一种怕是最深入人心的,那就是“抽屉肠粉”。
记得小时候家楼下有那么几家肠粉店,每天都有特别的多的人一大早就排着队。还没全亮的早晨,蒸屉里的水汽就把整个街道都渲染的异常朦胧。那会儿一份肠粉加蛋还只要两块五。于是乎男人牵着女人,女人牵着小孩,我揣着皱巴巴的钱,就在刚刚醒来的城市街道旁,等着一份热腾腾的肠粉。那个时候的味道,充满了水蒸气,踩烂的榕树籽,还有松动的地砖。
“肠粉!”
“两条加肉加蛋!”
肠粉档一般没有几条桌椅,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打包带走。泡沫饭盒装下两条肠粉,师傅再用娴熟的手法系好一小口袋浓浓的酱汁。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车,所以满街的自行车铃铛,满街的肠粉香。
而就像所有的老物件一样,最初的味道总是极难保存下来。城市越来越大,脚下的松地砖也敲打成了今天好看的模样。街上越来越多的气车,连两个轮子的都成了电动单车。我好像再没听到过自行车的铃铛声。
“肠粉!”
“两条加肉加蛋!”
男人开着车抽着烟,女人踩着高跟鞋拎着几万块的包。我坐在早餐店前的椅子上,吃着七八块一份的肠粉,目送着来往的老人。他们起了个大早,拿着进口的饭盒给一家人打包肠粉。偶尔路过穿着花哨的小孩,啃着冷冰冰的面包。
这些路段上的摊位换了一家又一家,就像每一条路段上的老铺子,有些味道,终究还是不一样。摊位上也许已经换了无数个人家,但还是每天天没亮就支起了一口烧开的锅,一顶抽屉,一团团浓稠到像是能把整条街都掩盖去的水蒸气。还是在这座城市里,来来往往的地方。
“肠粉!”
“两条加肉加蛋!”
几十年来,有许多的小孩在这样的清晨长大。没人说得清这街边的叫卖到底持续了多久,从何开始。有人说很早,早到那会儿剃着瓜头留着辫子的清末,便从岭南广州的西关地区沿街叫卖。这么久远的时间和空间,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变的,是老辈口里念叨的文化,是刻着你身高的墙根,是小桶里米浆,是来来往往又来来往往,是酱汁下的肠粉,用筷子夹断,又在嘴里化开。
“肠粉!”
“两条加肉加蛋!”
等我两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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