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昨晚梦里的自己聊天

直到有一天，你会取缔自己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再等候解码器
你召集一屋子的老家亲戚看电影
你们用想象一同描绘
一块划满雪花杂痕的幕布
起先是一个静谧且空气清新的夜晚……
然后有人走进农田，有人走进学校，有人走进厂房
而爸爸实验室里的灯始终没有关
那时你矮小，踮起脚尖也拉不到灯绳
这没什么关系，顶多学会在明亮里合上第二层眼睑
再次睁眼你会习惯彻底的黑暗
好吧，你想说更轻松的话题
我们来讨论雪在夏季做了什么
它的前身是更能直接渗透衣裤鞋帽的雨
它竭尽全力只在肌肤的表皮层止步
你和你的身体无需颤栗回应
因为那个时间段能确保热量充足
对于人生你还是
一块电能饱满的充电器
直到遇见雪，纷纷，没完没了
一再重蹈的季节
撑起白色雨伞，作为人们离开世界的方式之一
算不上特别，除非你在打湿的纸条上
标注丧失与获得，但
价值的位置被坏天气涂抹掉
你计较，你永远在计较着得失，只有
割掉舌头，以免更多的不诚实
我很想说，我取缔了自己
但没有，你可以痛斥我的忧郁、焦虑
换洗的衣物被搜走
还有被单上逐渐冰冷的身体
裂口石榴一般，迸出了无数的，无数的孩子们
我们迎风走，从喧嚣到寂静
从鲜嫩到一种自我取缔之后的干瘪
妹妹带弓箭，而我带刀
斜斜地，插到肋下的刀
我们分食坚硬的馒头、面包和米饭
你说过做人不易
而我们必须，必须的，坚守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