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六）│書裏的背叛

魚（六）│書裏的背叛
近來一部很火的電影結局如是：
一女孩拿著一本《格林童話》，說道：“這本書上說，個體生命不同，但這世界善惡總量不變，每個人從出生就註定扮演各自的角色，有的是善，有的是惡，一出生就註定了一個人的角色。”
愛情呢，愛情是否也有道場，是否也會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好吧，我舉雙手投降，這又是負量滿載的一篇。也許，我該告訴你，失去愛情後，我在霧靄沉沉中潮起潮落，我也曾漂洋過海，我收錄了風景如畫，品嘗了美酒佳餚。可是，我也讀了简媜所言——“我想世間裏的繾綣情事，是不是到最後也只能得到衣冠塚而已？無所謂不朽的誓言，無所謂完整的愛，也無所謂三世一生。”
我剪了《巴別塔之犬》，告你兩段背叛，居然奢望你羽化成蝶。
                
                
一
“所以，我那時看的神話故事中，有一個是羅麗的故事。這是德國故事，你聽過嗎？”
……
“羅麗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她因丈夫不忠而投河自盡，死後變成了一條美人魚，坐在萊茵河中的石頭上，以曼妙歌聲誘使水手邁向死亡。”
“所以你讀完這個故事後，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用在狗身上？”
……
我腦海裏浮現一個女人坐在河中岩石上的畫面，但她的臉卻是和羅麗一樣的狗臉，唱出歌聲是不成調的恐怖咆哮聲。
                
                
二
“你帶走的是我騎士團中最好的武士”
“它本來是一首蘇格蘭古詩，不過我第一次聽到的是童話故事。……故事主角是名叫珍妮的女人，她愛上一位叫坦林的武士，但這個人卻被仙女皇后還是精靈皇后之類的神怪綁走，因此珍妮必須去救他，把他帶回凡人世界。於是，在萬聖節的午夜，珍妮守候在樹林裏，當所有仙子和精靈都騎著馬從樹林穿過時，她一把將坦林從馬上拉下來，緊緊抱住他。無論仙女皇后把坦林變成什麼可怕的東西，不管把他變成蛇、變成張牙舞爪的野獸，甚至變成燒成通紅的鐵棒，她都不鬆手，她必須緊緊抱住他，直到他變成‘赤裸的男人’——這個名詞好像不怎麼好聽？總之，到那時他就永遠屬於她了。”
……
“當珍妮救出坦林，一切塵埃落定後，那位仙女皇后簡直氣瘋了。在我的版本中是這麼說——那時仙女皇后氣急敗壞地說：‘你帶走的是我騎士團中最好的武士。’接下來仙女皇后對坦林說的話讓我毛骨悚然：‘要是昨天我早知道今天的事，我絕對會挖出你的兩個灰色眼睛，放進泥土做的眼睛；要是昨天我早知道你不會屬於我，我絕對會無情地挖出你的心臟，放入一個石頭制的心。’到現在這些話仍會讓我毛骨悚然。”
若是將這個故事拋在辯論場，於珍妮坦林是歷經萬險之後的勝利，而皇后珍寶被人褫奪，端看你與誰為友，站何陣營？
2007.10.9，《巴別塔之犬》不知不覺也陪伴我9年。
第一次，我認識了露西的狠絕。自殺是事實的全部，露西構築了一次完美的死亡。午夜鐘響，是她帶上為客戶製作的珍妮弗面具勾引了自己的丈夫。最後，再用死亡懲罰他。這樣的背叛毫無力道，縱使呈上法庭，天神亦會疑點利益歸於被告。
第二次，我經歷了背叛，我才知道露西著了仙女皇后的道，成為了她忠誠的信徒。在無須有的背叛存在之前，她扼殺了所有的可能，挖出了丈夫兩個灰色眼睛，挖出了他的心臟，已經無所謂背叛不背叛，怎樣的背叛。
太狠，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