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向西（二）茶馆与寺庙

第二天是专门用来适应高原的——这一天曾打算略去的——但事实说明，当人在心理和生理都饱受磨砺之后，这样的一天是非常必要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之后，我准备去喝茶。
在西藏说喝茶，大约就是两种——甜茶和酥油茶。以前以为甜茶是拉萨地区特有，川西藏区就极少见到。相传甜茶在英国入侵的时候学自英式红茶，原料却是藏地最多见藏茶和牦牛奶——一种不能更劣质的砖茶和上等的鲜奶——味道自然与有着相似渊源的港式奶茶不甚相同。上班打个卡，出门摆个手，相传很多拉萨人一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甜茶馆度过的。所以甜茶馆在藏地随处可见，而且不论昼夜，生意都相当好。
                
                
北京东路到八廓街之间就有一家很是出名——叫做光明港琼甜茶馆。茶馆很有特色，年代感的木质长桌、并不讲究的装潢加上霸气侧漏的营业员，揣测是不是从当年国营食堂发展来的。买茶的方式也比较特别——自己到消毒柜中选一个玻璃杯，找个位置将零钱撒在桌子上，巡视的服务员见到空杯就会过来倒茶，倒一杯就自行取走七角钱，自动找零。也可以去买一个印有“光明食堂”字样的小票，去窗口用租来的暖壶打茶。
                
                
                
                
甜茶其实很饱人，特别对于还在适应高原的人又吃了一碗藏面。八廓街还是照旧的样子，广场上的摊贩却似乎不足往年。磕着长头的朝拜者仍跪满了大昭寺的门前。诵经声与金属撞击的声音混成一团，掺着松香与酥油的气味，即使不信教的人走来也会觉得神圣吧。
见上午尚早，我决定找一个向导游一回大昭寺。
去藏区的寺庙，务必要上午合适的时间去。特别是大昭寺，赶着朝拜人的时间才能见到佛祖的真身。朝拜不要门票，但是要排很久的队。游客需要购票，却有“绿色通道”。参观大昭寺这样的寺庙，向导几乎是必需的。自以为略通藏传佛教皮毛的我，进门竟也如小学生读到了莎士比亚。可巧正值朝拜大昭寺的吉日，礼佛者极多，寺中的偏殿也几乎都开放了。从强巴佛到米拉日巴大师，从大威德金刚再到宗喀巴大师，大昭寺中云集了藏传佛教各个教派的神祈与先哲。
                
                
向导的一个观点让我很吃惊。佛法有大乘、小乘之分。他说内地人均是修的小乘，因为内地人求佛多是求财求子求顺利。而藏传的佛教均是大乘，多是求佛保佑众生到彼岸的——而这才是向导以为的藏地寺庙不还愿的根本。我以为这是真的，因为大多藏人礼佛的虔诚是内地人无法比拟的，而从没听说哪个藏人磕长头去拉萨是为了求财求运的——也许正因为如此，内地寺庙中即使在释迦摩尼身边安上财神、关公抑或太上老君、孔夫子、毛主席，大家也不会太过反对的吧……
                
                
2015-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