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儿子

昨天帮大学女同学小雪带儿子。
小雪和老公几年前离婚，儿子归她，上小学五年级。来长沙开会，我帮着带一天。
去宾馆接了男孩小盛，一路上不停地给我讲《盗墓笔记》，尸体如何长着虫子，各路鬼怪如何可怕。
问他多久和爸爸见一次面，稍微停顿，眉头皱起来三秒后，随即满不在乎地说：“打电话催他把钱还回来就行，不用见这个人，这个人很不像样子，没必要见他！”话锋一转，又对我描述尸体和鬼怪。
到家后，他守在电脑前玩游戏，看在线的《盗墓笔记》。看到有纸和笔，提笔画画，画了几张，全是狼，大同小异。
有时他也离开电脑，对我讲表哥的故事，讲家里的卫生间小便不冲，累积到十几次才冲一次，当然大的当场就冲。
“我们家的水电费是小区里最少的！”他宣称。
这孩子，还真是口无遮拦，也不维护一下家里的隐私。
“我爸这个人，还真不会带小孩。我还小的时候，他带我玩，居然去庙里拜菩萨，我火死了你说说，带小孩子去庙里！”说这些话时，他脸上嘲笑着，重复了好几遍。这孩子，你爸爸确实应该带你去儿童乐园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想起去年小雪带他来长沙玩，他谈性很浓，说他妈妈也就是小雪应酬喝酒，回家后醉得一塌糊涂，边吐边骂人。
小雪在大学里就很能干，英姿飒爽型的。毕业后回到杭州，开了个公司，和老公结婚，生个儿子，过得风风火火。后来听说离婚了，公司依然发展地很好。据说小雪得了乳腺癌，早期，化疗成功。上次见她，一头齐腰的长发漆黑发亮，穿着职业装，腰板挺直，说话语速快，依然有当年的风采。
其实我不太喜欢小雪，大学时和她关系一般。她有种神奇的本领，瞬间把身边的人变成她的跟班。好几次与她同行，手里就莫名其妙地拿着她的伞、提着她的外套、背着她的包。她总是趁我还犹豫时，迅速把这些零碎塞到手里，丝毫没有拒绝的机会。后来我学乖了，尽量避免与她同行。
和她儿子呆了一天，有种错觉，当年的小雪附身在儿子身上，指使我做这做那。好几次反应稍慢，就中了招，事后很恼火。
昨晚把小盛送回宾馆后，丸子试探着说：“我觉得他有些讨厌呢。虽然不是很熊，但是话也太多了！”
“是啊，我也不是很适应。又觉得他的唠叨背后有些寂寞。他爸他妈为什么离婚呀，闹得这么僵，也不能和自己的爸爸好好相处。”
现在，他画的几只狼还摆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