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见闻

我在塔什干的学校读书时，认识了当时在乌兹别克斯坦红极一时的法国酿酒师吉耶，吉耶是个非常坦诚的人，十分乐于分享他生活的各种事情，事实上这是法国人的通病，以分享自己那些风流韵事为乐。那时我刚19岁，吉耶69岁。
吉耶有过三次婚姻，而那时他已经单身很多年，他说他离婚的理由都是因为性不合。他跟我说最近新交了个乌兹别克女朋友叫玛斯，两人十分合拍，是在迪厅认识的。吉耶毫不避讳的告诉我说，玛斯是个妓女，并且带着怜悯的向我讲述着玛斯的经历。
玛斯的祖籍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布哈拉，她16岁的时候就嫁了人，之后很快就生了两个孩子。 年满18岁的玛斯随着丈夫来到塔什干，年轻的玛斯什么也不会做，丈夫也不允许她出去，她就待在家里等待丈夫的归来。玛斯告诉吉耶说，她的丈夫只对她做两件事，给她食物，和她性交。玛斯在塔什干有个姨妈，给她介绍了份工作，地点在迪拜。工作听起来很简单就是去当佣人，收入听说很丰厚，她的姨妈因为成功介绍这份工作给她，还从中间人手里得到了笔介绍费。玛斯下定决心摆脱无情的丈夫，于是就悄悄地办了护照，偷了丈夫的钱就和中间人去了迪拜。
去迪拜的一行人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们，大多从农村里来，大家在飞机上都对即将在迪拜新展开的生活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出了机场中间人贴心的给姑娘们保管起护照，还派了专车接送，把这些姑娘们送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一个个把她们关起来，逼着她们开始接客。玛斯说，她已经无法记起她每天接多少客，她所做的就是叉开腿躺在那。没有任何想法。直到有一次她经过那个带她来到迪拜的中间人的屋子，看到里面没人，于是她偷偷跑进去，找到了自己的护照，还拿走了中间人所有的钱，然后拼尽全力疯了一般的往前跑，揽到一辆车直奔机场，买了最当时最近时间段的航班飞回了塔什干。
这里面疑点很多，我无法信服玛斯对吉耶讲的一面之词，毕竟怎么想怎么觉得就那么巧，就这么轻松让她逃了回来？难道签证没有过期么？中间人就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及时追过去？而机场的人当时对这么一个蓬头垢面连行李都没有的奇怪的女子没有怀疑？
不管我信不信，反正吉耶是信了。没说起此处，吉耶都是一脸的敬佩。之后回到塔什干的玛斯仍然无所事事，联系了那个被她抛弃的冷漠的丈夫，又重复起之前的生活。而玛斯的姨妈听说了玛斯的遭遇后表示十分懊悔，最后和玛斯商定，既然玛斯已经经历过这么大场面的职业训练，那么倒不如将计就计，破罐子破摔，应了妓女业的行话，卖一次卖一世。于是玛斯再次出山到迪厅去工作，不同的是塔什干是自己的地盘，比在迪拜要人性化一点。然后玛斯就这么一直卖着。跟吉耶的时候玛斯又怀孕了，是谁的孩子玛斯也不知道。但是她告诉吉耶这毕竟是条命，她要把孩子生下来。问吉耶要各种的医疗费，医药费，吉耶也都给她。
有一天我和吉耶正在咖啡馆儿里讨论我准备去法国上学的事情，吉耶面露焦虑地突然告诉我说玛斯上周说她有传染病，要把孩子打掉，问他要了笔打胎费，然后人就消失了。吉耶说玛斯一会儿会过来找他，想要把玛斯介绍给我认识。
我见到玛斯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被查出有4项传染病，所以自己刚打了胎。玛斯当时21岁，个头在一米五几，白白的皮肤和深黑色的头发，但是肚子却还是挺在那，看起来至少有4,5个月那么大，我问她这是打了胎还是准备去打？她告诉我说，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吉耶半信，我半疑。玛斯告诉我们说打完胎后肚子不会马上下去，还会鼓上一阵子，要用束腰带勒一勒才能恢复身材。我不再质疑什么，只祝福他们幸福，希望玛斯好好保重身体，然后我就走了。
几天后吉耶回法国了，两个月后我也到法国去读书了，年末的时候吉耶告诉我玛斯生了！生了个女孩。她骗了我们。
而新年的时候吉耶发照片给我看，他回塔什干陪玛斯和那三个孩子过新年。吉耶告诉我说，玛斯和她的孩子及家人像是野人一样，吉耶每次早上刚从超市买来的食物，中午冰箱就空了，有时是玛斯的孩子们吃的，有时是被玛斯的姨妈带着大购物袋带走，有时是被玛斯拿袋子装走不知道去哪的。吉耶说玛斯想要学习个一技之长，于是吉耶给玛斯钱去报了护士班进修，吉耶说有时他还怀疑玛斯在和别的男人约会，他会跟踪玛斯去上学，但是没发现异常，然后他又深夜趁玛斯睡着后，把玛斯手机里所有的乌兹别克语的短信给抄录下来，第二天去找人翻译给他，然后吉耶了解到，玛斯和她的前夫还有联系，玛斯不但和前夫有联系，还和别的男人有联系。吉耶说他想带玛斯回法国去，但是玛斯劝说他在塔什干买套房和她住下。玛斯还保证，只要买套房给她，她这辈子就踏踏实实的跟着吉耶，再给吉耶生几个孩子。
吉耶那时候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玛斯身上了。然后吉耶就满世界的给玛斯去赚钱，去赚一套房的钱，赚他养老的钱，赚养玛斯三个孩子的钱，赚养玛斯一家人的钱，陪玛斯从69岁耗到了75岁，耗光了所有。包括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