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之陆判

  朱尔旦，字小明，明朝人，为人纯朴豪放，勤奋却未有功名。一日与诸生与文社饮，诸生戏之曰：“君有豪名，能深夜赴十王殿，负左廊判官来，吾为汝作筵席。”小明不惧陆判外形之骇人，负至，敬酒三觞，且曰：“宗师幸勿为怪，家亦不远，合乘兴来觅饮。"
  
  其后果来，来则饮，时抵足卧。召文视之，则竟皆无所出众也。于是为止谋而换一玲珑之心。果灵。朱生高中。虽然，仍虑妻之貌不为美，乞于陆判。诺之，为其妻换一美女头。
  
  既死，其父母视其头不见，四处追之，终得之。欲咎于朱，判官托梦于其父母曰：“吾死苏溪杨大年，当勿怪之。后遂结为亲家。
  
  一日,判官告曰：“汝将命不久已”朱生悲曰：“然可为吾续命否？”判官思久之，曰：“生死由命，达人岂因生而喜，为死而悲耶？”朱遂不言。
  
  后果死，然其子尚幼，乃三五日视而教之，其儿亦慧。年十六，遂月视之。从此渐疏。一夕，其父又来，曰：“吾恐后不来矣。因判官荐余，升于远处矣。”母子恸哭。
  
后其儿高中赴任，忽有舆从羽葆，审视车中人，其父也。下车哭伏道左。 父停舆曰：“官声好[63]，我目瞑矣。”玮伏不起；朱促舆行，火驰不顾。 去数步，回望，解佩刀遣人持赠。抽刀视之，制极精工，镌字一行，曰：“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
  异史氏曰：“判官与朱生，犹伯乐与千里马也。陆公何存？若吾等，为之执鞭，所忻慕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