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

  先是梦见家乡村子里的房子附近围了好多人，还有许多“公众人员”，大家都三人一伙，五人一团在讨论什么，我从家里院落的大门出来，挤过人群，拣了一件绿色T恤穿上，又回到院落内，然后听到宣判，由于穿绿衫的人多余穿蓝衫的人，某个被判有罪的公知，又被宣判无罪。我不由的高兴，这是否是一件好事呢。醒来后想想，法律不应该是这样的荒谬，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人类的灾难，轻易的宣判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类社会，而今现实又是如何呢？
  接着又是村子通往外面世界的小道上徘徊，很难过，很惆怅，和父亲说我像离开这个地方，去外面的世界 ，要不心里堵得慌，而且要去遥远的地方，临近的城市已经不再是我想要待下去的世界了。而父亲是一脸的无奈，没有答案。这个梦很想《平凡的世界》孙少平的离家时心情，虽然惆怅的原因不同，但是心情是一样的，我记得经常在村子的后山望向远方，视野掠过连绵起伏的群山，直奔天际，不断飘向远方的白云，一刻都没得停息，当时想如果是一朵白云多好。而今却禁不住怀念那个小山村，如今回去它已不再是而是那边喧闹，只剩下一些老人，父母六十出头都算是村子里的“年轻人”了，何等凄凉。社会变革让年轻人不得不进城谋生，而老人每年却像见客人一样，短暂和儿女待上几天。“父母在，不远游，远游必有方”，但如何才能让亲人不牵挂呢。去年夏日的夜晚，和媳妇躺在家里的木床上说“真想回到这个地方，不再出去了,守着父母”。媳妇说“你还回得来吗？”是呀我们还会的去吗？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梦见父亲抱着儿子在漆黑的夜晚，由两个特种兵举枪保护着，趁着凌乱的电筒光，走在通往奶奶家的坡路上。我也举着枪跟在后面四处警觉张望着，有点像身在战争区里一样。爬上坡路到达奶奶家的院落小门前，发现奶奶家的院门是开着的，我和父亲顿觉不对劲，冲进院内，趁着月光，发现堂屋门也是虚掩着的，又和父亲一前一后冲进屋内，堂屋一片漆黑，父亲一脚踢开西厢房门，发现没有人，我一脚踢开东厢房奶奶的卧室门，发现炕上，奶奶的被褥是掀开的，人不在。两人一愣神的功夫，卧室的灯光打到堂屋的地上，发现奶奶躺在地上。父亲把儿子交给旁边的人，赶紧抱紧父亲哭着喊“娘”。我蹲下来发现奶奶已经慢慢醒来，微微嘟囔着嘴，好像要说话。就和父亲说说“奶奶还醒着”，这时儿子也在陌生人怀里看着他的曾祖母，似乎是一场生离死别。
  一个灵性醒来，皎洁的月光打在床上，看看表，刚刚过5点。这是自打奶奶去世后，我无数次梦见她的有一个新的梦境，有了父亲和儿子，也就是奶奶的曾孙。其实奶奶是没有真正见过他的。2011年，儿子秋天在外地出生，奶奶就在那个冬天的一个早上脑干溢血，我下去午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回去奔丧，最后一次躺着奶奶家的火坑上，四叔虽然很努力的烧火了，但还是没有奶奶在的时候烧的烫，一夜无眠，再也没有奶奶的故事和笑话（方言，意识是谜语）。后来听姑姑说，奶奶生前很想要一张母亲带回去的儿子的满月照。但是没有张口，我听后除了满眼的泪水，无言以对。奶奶儿时出生就被家人送到别人家，长到几岁后又回到自己家，跟着哥哥姐姐长大，不知道自己生日，只知道自己是属猴的，没有读过书，一生没有得到过亲生父母的爱，后来嫁到爷爷家，一生操劳从没休息过，直到去世的前一天。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意外去世，儿时每次去给二叔上坟的时候，看到二叔小小的坟头就很难过。中年丧子，可想奶奶当时的心情。
    在我小学快要毕业的那年爷爷意外去世，奶奶哭的很伤心，家人很奇怪，因为爷爷生前和奶奶关系一直不好，吵了一辈子。后来家人担心奶奶难过。就让我去奶奶家住了好长时间。晚上做完功课听奶奶讲故事，初中在外住校，放假也是回奶奶家住。一直持续到上高中。
    工作后有一次元旦回家，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说起最爱吃奶奶做的窝头了。第二条早上，大雪将近一尺，大清早奶奶端着窝头已经送过来了，奶奶家离我们家虽然不远，但是也有一段距离。一个将近八十岁的人，自己扫着雪过来。自打记事起，从来没有记得在奶奶怀里撒过娇。也没有记得奶奶给买过什么零食或者其他的，只是记得她拿铜板刮痧的痛，还有她家的果子树和大黄瓜，还有她养的兔子。她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爱的人，也有可能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爱，她只是以她自己的方式表达爱，如今记起，那是如此的沉重。爷爷家虽然穷，但是奶奶坚持让四个孩子都上了学。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帮衬着四个孩子。即便后来孤寡也从来没给别人填过负担，仅仅是在去世的那一天去过一次医院。
  有些亲情真是一回头已不再，让你来不及报答。当初心浮气躁的要走进繁华世界，却没有多回头去顾及那份静静的慈爱。如今只落得的梦里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