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不爱你。

                
                
城市并不爱你
01.
这是我在武汉的第四年，也许是最后一年。
02.
在最好也最贫困的二十岁，穿着学校后街店铺淘来的带有某种化学溶剂味道的几十块钱的衣服，每天都经过一家Gucci和Tiffany，看见巨大华丽的广告牌静默在秋天冷寂的风里面。手中拎着的热干面忽然就掩去了所有夸张叫嚣的气息，瘫软在纸碗里。
5A写字楼的白领们脚踩高跟鞋喷着不同牌子的香水味，谈论着我完全听不懂的术语或者高端品牌，我不动声色地隐在电梯角落，看着不停up的数字，眼睛因为努力睁大而难受。
03．
我觉得特别孤单。
像什么呢？像穿行大雾里面衣着单薄行李尽失的旅者。
04.
有时候走在这座我其实一点不熟悉的城市街上，会觉得忽然的疲惫和惶恐，身体里面发出沉重又悠长的叹息，像华灯倏然亮起的瞬间提醒你不属于这儿，即使想要努力融入这座城市，却发现门都没有。
05.
城市没我们想的那么热情。
城市并不爱你、我、他。
06.
钱可不可以买来幸福，我不知道，但我看见过一家名品店的店员面无表情地驱赶偎在门口蹭空调的环卫工人，而低眉浅笑地恭迎一个个财大气粗的rich men。
城市不言爱，只谈钱。别怪冷漠，也不要说公平。
它会笑你的认真。
07.
夏目说，我们都在寻找，但不知道找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找到之后就忘记了
但我们都在寻找。
独守旧屋的老人，带着孙女改嫁的外地女人，誓嫁土豪的漂亮姑娘，为了兼职赚钱在太阳底下暴晒两个小时的大学生。
他们都被城市目睹，被我写下来给你们看。
08.
茫然的看不清路的我们的未来，与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市。
都让我们在深夜忽然痛哭。
身后的寂静，没有一丝灯火的陪伴。
我们都孤独。
09.
你的冷暖，只有自知。
跋涉之后，也许寂寥零落，也许热闹丰盛，城市依旧不爱你。
会有人爱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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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一个丢失的春
[06:26]
闹钟响起来之前，窗外又开始下雨。就是这个天气经常会下的那种，淅淅沥沥，从早到晚，在人到了屋里把伞放在墙角的忽然几分钟，才稍稍停一会儿的冷雨。
他起身，拿过身旁的衬衫，闻了闻，还是有略微的潮湿味道，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妻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去卫生间洗漱。
这是一栋未完工的三层小平房，住了统共十户人家，都是进城打工的人，从事着从销售员、澡堂前台、保洁工、保安、工厂工人到卖菜小贩、修鞋的、开小吃摊等不同的职业，一分一厘都是用汗水赚来，却依旧挣扎在贫困线下。
卫生间一如既往的脏，他看见门口挂的轮流值班表，一边刷牙一边计算着轮到自己打扫的日子。
拖鞋沾了厕所的污泥和水迹，走在水泥板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墙角又多了几个蜘蛛网。
[07：10]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从车篮里取出一块牌子，放在自行车旁边，又整理了一下行头，精神满满地站在路边。
这个季节的城市满布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弥散在每个行人的衣服和头发上。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对面商厦巨大的广告牌，是他看不懂的英文广告词，代言的明星是这个国家最负盛名经常上头版连他都知道的某个男星。他竟然开始幻想起自己穿着那套衣服的样子，回神的时候又自嘲地笑笑，看着迎面走来的略微相熟的“老友”，收敛了胡思乱想，把那块牌子稍稍挪了个位子。
水电维修，油漆，木工。
八个字，显示他的身份和工作。
[07：43]
工友们都陆陆续续地找到了雇主，就他和另外一个好像是新来这一块的小伙子还蹲在大树下，百无聊赖地抽烟。
“哥，你来这里多久啦？”年轻小伙子示好地递过一支红梅，往他旁边靠了靠。
他接了烟，慢悠悠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来了八年了。”语气里有些骄傲。
“哇，那么久，哥是哪里人……”
树叶摇晃，在香甜的空气里显得悠然自得。太阳开始升起来，城市开始苏醒。
[09：24]
   像是陈述一个有些重量的老故事，他的表情带着些无奈，隐匿在烟雾里。年轻人的脚下已经七零八落倒了七八个烟蒂。
  街上行人如织，喇叭声不绝于耳。沉默的商厦开始说话，大包小包的袋子不停地从里面拎出来，衬着拎袋子的人表情丰富而开心。
  他从他的老家讲到留守在乡村的孩子和老人，从初来时债主追上门的艰辛讲到现在房东的抠门，从第一份工作讲到自学水道疏通和水电维修。
  “春天来了，我却一点感觉不到，还是觉着冷。”
  年轻人笑着，分明是自嘲的笑，“这儿大，这儿的人有钱，但俺也怀念老家的春天，一山丘一山丘的野花呀，这儿春天更加美丽，但没人跟我一起看。”
[09：56]
他跟在那个胖女人的身后，畏手畏脚地走进那户人家。
装修得很漂亮，曾经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家的模板。
他在卫生间工作的时候，听到外边的电话声：“爸爸，啊，你不回来啦！你又不回来！这是第三次了！”小女孩的声音带了哭腔。
他略微探头，看见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女孩伏在妈妈怀里哭泣，她穿着红色的小皮鞋和粉色的蓬蓬裙。他有点认识那条裙子，他在一家商场的橱窗里看见过，想着过年要给女儿买回去，却被那个标牌上的数字吓回去。
他望着那样的情景，忽然想起了远在老家的女儿和父母亲。每年过年的相聚，他们总显得很开心，女儿拿着奖状跑来他面前，父母亲坐在对面嘘寒问暖。而每次的离别，女儿总是沉默不语，回头就看见她在爷爷奶奶怀里哭。
“我一定会好好读书，长大跟爸爸妈妈和在一起生活，也带上爷爷奶奶，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女儿是不善言辞的，却在日记本上写了这么一段话。
[10：43]
他依旧蹲在原先的位子，身旁的小伙子已经被人叫去干活。
他依旧抬眼看着那块巨大的广告牌，广告词烫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略刺眼，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为定制规则的人订制。
[10：57]
卖花的妇人穿梭在人群，擦鞋的男子在银行门口卖力揽客，举着糖葫芦的老人费力地取下一根糖葫芦，贴膜的少年低着头玩手机，卖水果的中年妇女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
带着手镯描了眼线的时尚大码从黄金店出来随手撑开手里的伞，脚踩高跟的年轻白领们皱着眉头招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精品店的员工衣着整洁笑意盈盈，远道而来的游客举着相机对着建筑狂拍。
这个春天，还是不变的温度，草木葱茏，香气弥散，他却无比怀念起老家的春天：野花开遍山坡，他和妻子孩子坐在门口择菜，邻居送来的果子还在桌上摆着，约好了晚上一起去村口看公映的幕布电影。
[11：32]
他静静地看着来往的行人，猛吸一口烟，随手一扔烟蒂，跨上自行车，消失在人海。
他想的是：
下午，下午再来，这样过年才能给孩子买件新衣，爸妈的衣服也要买了，恩，妻子的棉鞋好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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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信之候
01.
前一年回去的时候他还会坐在门口跟我打招呼，藏青色的布衣干净整洁，没牙的嘴巴咧开，朝我善意地笑笑。
我让他站起来，替他拍了几张照片，他对着我的相机好奇地问着，说好下次回去把照片给他。
照片里的他端坐在家门口，背景是这个城市屡见不鲜的装饰华丽的高楼大厦，衬得他渺小卑微。
却终究未能在第二年放假的时候回去，便托了爸爸把照片带给他。“他可开心了，把照片贴在客厅桌子旁的墙上。”这是爸爸在电话里给我描述那个场景说的话。
02.
他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许久许久，久到绵长的生命线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他们的青春留在那个时代，被城市记住了又遗忘。老房子旧凳子，他们被日新月异的生活节奏搞懵，独守家门。
他们残存的对于老城市的记忆像是一封残缺不已的信件，挂在寒枝萧索独存，不知何时终被打碎、掉落、埋葬。
03.
再见到他，还是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目光善意地朝每一个经过的人笑着。衣衫却不再整洁干净，灰黄的外套上印着某建筑公司巨大的logo，袖子上沾着黑色的污渍，骨瘦如柴。
也不再识得我，疑惑的眼神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只轻轻地无力地垂下手臂，喃喃道：“你是……啊，是……谁……我记不得了。”
屋子里光线很暗，有一股食物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桌子上墙上都有了薄薄的蛛网，贴着的照片却很干净。
“那是我。”他见我盯着照片，低低地说了一句，眼神望向两年前的在照片里干净整洁笑得灿烂的自己，表情我看不分明。
04.
听爸爸说，他不愿意卖了房子转而住到敬老院，他就要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社区每个月用他的低保金请来小时工为他做饭，在外打工的儿子自三年前就音讯全无。
鳏居了三十几年的他，在生命的最后结尾，依旧是独自一人。
05．
他房子背后的那个高档小区已经建好入住了，靠近街的那一边又造了一个新的商业中心，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他冲每一个衣着光鲜衣衫褴褛的人微笑点头，像仪式般真诚。换来别人的白眼或者加速离开，他应该看不懂其中的讽刺，也好，不然如他这样在这座城市生活啦那么年投入了那么多情感的倔强固执的人，该有多失望，甚至绝望然后愤怒了吧。
城市好，有那么多精美的商品和打扮精致的成功人士；城市坏，沧海蜉蝣的底层人总是觉得寂寞孤单。
06.
我想起我去读大学的某个黄昏，我搬了条小板凳坐在他身旁，吃着西瓜，听他说着对我来说近乎历史的往事。
“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你们幸福还可以坐火车乘飞机，我那时和同村的人去邻近的市修建铁路，是走着去的，每个月赚几块钱，鞋子都舍不得买，经常是一天吃个两餐。那个时候，这里还没那么多的商店呀汽车呀，更甭提高楼了。城外面有一圈很长很长的城墙，我们经常是一群人去那里，坐在城墙上唱革命歌曲。”
“对于那时候的我们，这里就像一座巨大但是熟悉的家，跑多远都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碰到任何困难都会有人来帮助你。对于你们来说，那时的生活艰苦，但是我倒其实很不适应现在的生活。出门经常会找不到该去的地方，银行超市商场这些地方我又不懂也就不好去，旧识的很多朋友都故去了，就我一个人留在陌生的这儿，有的时候想想其实无趣。”
07.
木心有一首诗，叫做《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08.
他端坐在门口，小时工在他昏暗的屋子里给他做晚餐。对面的餐馆人满为患，人们的脸上笑意盈盈，他也笑着。
09.
旧人故去，只剩下他，在本来应该是熟悉的“家”里，被遗忘被嫌弃。
天堂的人没寄来一封信，但他就像海边的礁石，安静地等待着某场早该奔赴的盛宴。
那里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陌生的高楼，只有故人故事。
10.
今年冬天，我还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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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cci多少钱？
＋
“哇哦，特斯拉！好想坐副驾。”
“我也有个可以送我香奈儿包包的男朋友就好了。”
“结婚就好了，可以住大房子又不用工作了。”
“我的iPhone6什么时候才会来到我的怀里呀。”
“她今天戴了卡地亚的手势，羡慕死了。”
“欸，Gucci多少钱？”
＋
她今天来公司的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和同部门的女同事吵架了，她的表情变得狰狞，声嘶力竭地说话，企图与这件事撇开关系。与平时那个细细打扮，赚着三四千的工资过着一万块生活的小资姑娘全然不同。
“你凭什么要我去承担这样的失误，明明是你的过错！”语气里其实带了不肯定，却又充满了委屈。
“你个穷沟沟出来的乡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反正这事你自己去搞定，我才懒得管！哼！”那个踩了十厘米高跟鞋戴了卡地亚穿了古琦的女同事大声扔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留下香奈儿五号的经典香味。
她站在原地发不出一点声音，指甲狠狠陷入掌心里，有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
顶着全村人的希望考上名牌大学，却在室友们享受大学快乐的时候，不停地兼职兼职，还要补上欠缺的课程为了学末的奖学金。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古琦香奈儿爱马仕的意义，穿着干净的白T帆布鞋背着双肩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给爸爸妈妈的电话永远是“我有钱，不用汇给我”，过年回家会去学校的小摊上买几件保暖内衣带回去，来校也会带家乡的土特产。
她喜欢这个城市，特别喜欢。她给朋友的信里写“这是一座温度为刚刚好的3°的城市，四月的樱花洒在过往的行人身上，弥散出一股温柔的香气。临街的小摊上卖的酸梅汤很好喝，那个小贩永远是笑眯眯的。我想，我真是爱惨了它。”
她觉得，城市也是爱她的吧。给她带了四季分明的景致，带来全新的视野，还有努力之后就可以得到回报的兼职。
＋
你爱一个人的时候，看见的都是春花灿烂。当你受了伤，只剩满目疮痍。
城市也一样。
＋
她看见朋友们并没有吃她带来的土特产，放久了就默默扔了。
她听见室友们谈论从名品店买来的东西，而她一点也插不上话。
她渐渐知道Adidas和自己穿的那个adidds是不同的，知道一模一样logo的衣服她们穿的叫做真品她的连高仿都算不上，而叫做地摊仿冒货。
她也才明白为什么把自己的手机好心借给同学使用而对方只是意味不明地浅笑一下，转而借了别人的，明明是自己花了兼职赚来的几百买来的新手机。
那个冬天，她坐在回学校的最后一班公车上，觉得特别冷特别想家。
＋
为制定规则的人定制。
这座城市房地产广告上闪着金光的巨大标语。
“我们生活在这里，但感知不到乐趣，也许是因为没钱，所以没有大房子和好车子，连带着没有安全感和朋友。”她脑子里被这句话占满。
她倚在冰凉的车窗，看夜幕下斑驳陆离的城市灯火，瞥见一个个大冷天还在摆摊的小贩，看见蹲在公车站搓着手等车的年轻人，看见宽敞温暖的店铺里面衣着单薄的店员，看见坐在开了暖气的汽车里面身边坐着漂亮姑娘的车主们。
第一次， 她一点不喜欢这座城市。
＋
还是一模一样的城市和这个季节特有的温度。
却在每一秒钟都有一个人觉得冷，觉得城市的冷，渐而再单纯快乐不起来。
别怪城市，它建造起来就不是去爱你的，它只是我们赋予的一个意象存在，收容你，但是不爱你。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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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城市
这是一封告白，留给自己。
从我12岁第一次出远门，到现在，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生活的第四年。
留下照片留下故事留下回忆，第一次完整地去记述。
城市不爱你，怎么办，我依旧爱。
/武汉/
2011年的9月，我从千里之外来到武汉求学，对于我这样一个地理白痴而言，武汉在我脑海存在的唯一的信息就是，樱花和武汉大学，至于当初为什来这里，其一是因为想要离开太熟悉的家乡去看看体会下外面的生活， 其二是因为那年我喜欢的歌手叫做万晨，武汉人。仅此而已，我就来了。
而现在，是2014年，我大四，习惯了热干面的芝麻味，习惯了甜豆花和奇葩的天气模式，吃辣也成了一件不算困难的事情。去过江滩昙华林，爬过喻家山，在四月的晚上去过武大看樱花，有些小遗憾的是没能去华科的百景园吃一顿。见过了小学时候语文书里画的武汉长江大桥，见过了诗里写过的黄河楼，见过了一树一树的樱花开。
有一次回去很晚，晚班的公车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我坐在靠窗的位子，吹着风听着歌，看着灯光摇曳里的这座城市，还是那么热切地呼吸着，水蒸气后面的小贩脸上带着微笑，无数闪着车灯的车子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脉搏里面。我感到一种孤单，是因为此时此刻心里的感受无人可以分享，又感到了一阵窃喜，这样的夜景竟然被我看见了，在还未毕业的时候。
也是在每晚搭地铁转公车见证一个一个差不多的夜晚，我产生了要做【城市不爱你】这个专题。虽然可能只是我一个人无力矫情地述说，但是我想会有人看得见。
我没那么幸运在这座火热的拥有全国最多大学生最多活力的城市谈一场有樱花入景的恋爱，但是我遇见了一些人，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我的行李箱。
要谢谢这座城市呢。
/庐山/
2011年暑假，我在庐山，住了一个月，当青旅义工。
第一次跑去望江亭看日出，第一次爬了八个小时登上五老峰，第一次看见云海从头顶飘过，第一次晚上去看星星，第一次去庐山音乐节躲在人群里像个傻子一样地嚎叫。
我认识了很多可爱的骑行者和同龄的大学生，以及各种各样有趣的游人，学会了怎样快速叠被子理床单，怎样和难缠的客人沟通，怎样做啤酒鸭和芹菜炒鸭蛋，怎样安装青旅的木板床，怎样走捷径去各个景点，怎样用最少的钱搭乘原价几十的观光车。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陪奶奶一起看一部讲述观世音菩萨的片子，看见里面堆叠的厚厚的云层和湛蓝的天空，心里充满了羡慕。当我站在五老峰的第五峰，看见云层徐徐飘升又缓缓降下，大有“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美的风景都被我看见了”的豪迈气概。
回家的时候，恰好遇上台风，我一个人坐在停开的火车上，隔着打湿的窗户看暴雨在铁轨上 划出一道道痕迹，安静地等了四个小时，不再跟以前那样焦躁害怕。一生一次的风景刻进时光的骨纹里，让人安然自得。
/合肥/
去合肥的那次恰好遇见大姨妈，我嘴唇惨白贴着暖宝宝跑去了三河古镇，那时草莓正好，像花朵一样开在绿油油的叶子中间，望去漂亮极了，真的跟童话的场景无异。那次旅行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很开心，我们在夜幕中的安徽农业大学的校园里瞎逛，在市区和变形金刚合影，站在天桥拍晚上的城市，虽然到了客栈就无力洗漱而匆匆睡下，但是第二天还是打了鸭血一般去逛了一圈。
那样一座陌生的城市，去的时候没什么缘由，仅仅因为火车票便宜，而且许嵩是合肥人啊，哈哈，就想去看 看那里会有怎样的景色呢，才会出了这么一个可爱独特的歌手。
但是我看见了这个城市特有的安静和不急躁，公车很空，街上也没那么热闹，米饭软软糯糯特别好吃，华灯初上的时候它好像卸下一身的妆容，显得悠闲自得。
遗憾还是有，怎么就没去中国科学技术感受一下那里的天才气息呢？
/宁波/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它满含热情，甚至特别想去那里生活。
也许是每次都从那里出发，也许是那些干净有些到处女座的街道，也许是古朴安静的天一阁，也许是孕育这座城市精髓的甬江，也有可能是它精彩绝伦的历史。
也许是那一晚住在姐姐租住的房子里。
很小的房间，很多东西，转个身都不容易，21楼的高度看下面的夜景很好，璀璨的灯光，喧嚣的街道，以及很多很多的别墅在脚下延展开来，我因为有严重的恐高症，夜色虽美，也不敢待太久。晚上睡在地板上，铺了瑜伽垫，很窄，但是很舒服，让我想起某一个雨天，我淋湿了，妈妈给我洗完澡然后把我塞进棉被里的感觉，很幸福。晚上没睡着的时候我就在想，等我工作了，我也要租个小小公寓，窗台上放一盆小小的花，那样的话，每天起来都可以看见它的微笑了，然后，整理好被褥去上班，可以用自己的工资给自己买东西了。礼拜天的时候，可以搬条小板凳在阳台上，画画儿或者看书，玩游戏， 嗯，对了，要有电饭煲，可以煮粥，还要。。。我就在这样的幻想中慢慢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大姐姐已经去上海出差了，我拉开窗帘，看见的就是远处的太阳 和阳光下鳞次栉比的大厦，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后的我，会在哪里，会有怎样的生活？
曾经我看见肥肥鱼写的一句话：“现在的我，不羡慕别人比我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也不羡慕别人有大房子，有亮车子和美女子。我甚至也不羡慕别人去了什么远方，看见多少世间少有的霞光。走在城乡结合部的路上，喧闹的菜市里，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初看无感，但现在看来，我明白了。
告白可能不合格，该写的也其实没写完。
又要开始穿行在城市里面，为了未来奋斗，去感受城市的心跳，倒不如去听听自己和周围朋友的心跳。
工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