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尔与意义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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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做一个幸福的人,或是帮助他人找到幸福?还是实现你真正的潜能?正如我们在第2章看到的,这是一个让存在主义哲学家饶有兴趣的问题,而且实证研究表明许多来访者也十分关心他们生活的意义(Yalom, 1980)。意义疗法(Logotherapy)是这样一种治疗取向,旨在帮助来访者发现他们生活中的目标和方向——“Logos”在希腊语中是“意义”的意思(Frankl, 1984)¬——以及为了征服他们的空虚和绝望的感觉。 意义疗法是维也纳精神病学家维克多•弗兰克尔(1905—1997)在1929年前后发展起来的(Klingberg, 1995)。今天它继续活跃在舞台上,在欧洲大陆和美国大陆(有趣的是,但不包括英国)都有意义疗法的培训学院。意义疗法的理念和实践还扩展到广泛的非治疗性人际实践范围,尤其是牧师和生涯咨询(Wong, 1998),还包括护理((Starck, 1993)、社工(Guttman, 1996),甚至牙医学(Jepsen, 1979)。或许,意义疗法已经进一步抵达了公共意识领域,而不仅是一种存在主义治疗。弗兰克尔的重要著作《寻求意义的人》(Man’s Search for Meaning,1984)已经销售超过2百万册,并被翻译成19种不同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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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来源 虽然意义疗法围绕着一些重要的存在主义关怀,它很少明确地引起存在主义哲学家的注意。弗兰克尔表现出对存在主义哲学家(如海德格尔和萨特)著作的熟悉(Tengan, 1999),但他的存在主义视野似乎独立于广阔的哲学领域而发展。然而,一个重要的例外是,弗兰克尔得到现象学家马克斯•舍勒(Max Scheler)著作的恩惠。事实上,弗兰克尔也明确地陈述过虽然“宾斯旺格的著作可归结为将海德格尔的概念应用于精神病学……(但是)意义治疗是将马克斯•舍勒的概念应用于心理治疗的结果”(Frankl, 1988: 10)。舍勒著作的两个方面对弗兰克尔来说特别重要(Tengan, 1999)。第一个是,价值观是被直接体验到的事物的品质,以便人们能够发现一种处境的真正意义。第二个是,人类现实可以被分为身体、心理和灵性(spirit),后者可以远离甚至对抗身体和心理的层面。 正如大多数存在主义治疗一样,意义疗法也受到精神分析思想的重要影响。弗兰克尔生长在维也纳——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家乡,而且他在青少年时便与弗洛伊德通信。后来,他加入阿尔弗雷德•阿德勒的“维也纳心理治疗第二学派”——“个体心理学”——一直待到因批评阿德勒而被开除(Frankl, 2000)。与此在分析方法不同,弗兰克尔并不采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技术。然而,他从精神分析学与个体心理学中学到的假设是,在所有的人类思想、情感和行为背后都有一种驱动力。对弗洛伊德来说,这个驱力是快乐原则;对阿德勒来说,是权力意志;而对弗兰克尔来说——他正在发展“维也纳心理治疗第三学派”(Frankl, 2000: 64)——是追求意义。从阿德勒那里,弗兰克尔还发展了这一观点,即个体的“最终目标”是为他们的人格提供统一感和方向(Tengan, 1999)。 意义疗法发展的另一个重要影响来自建立者的宗教背景。弗兰克尔的父母都是虔诚的犹太教徒,尽管弗兰克尔自己不承认是宗教徒——他担心别人这样说:“哦,好吧,他是一位宗教心理学家。把这书拿开!”(Scully, 1995: 43)——但他的方法很明显有宗教信仰的支持(Tengan, 1999)。尤其是,在意义疗法中有犹太教、犹太法典思想的回音:人类应该依据外部指定的价值观来生活;每一个人在其生活中都被赋予了特定的使命;痛苦、内疚和焦虑在生活中都有着积极的角色(Bulka, 1982; Gould, 1993)。弗兰克尔断言“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灵性核心”,也有着明显的宗教内涵。事实上,在他的后半生,弗兰克尔说道“他被认为更贴近马塞尔的思想,而非其他的当代哲学家”(Gould, 1993),或许,把弗兰克尔放在灵性的存在主义哲学家一列是最合适的。 最后,对意义疗法产生影响的是弗兰克尔自己的、个人的历史。众所周知,在二战期间,弗兰克尔被拘禁在一系列的集中营内两年半,包括奥斯维辛集中营;他的父母、兄弟、发妻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在纳粹的种族清洗中被杀害了。然而,若认为弗兰克尔的意义疗法取向主要源于这些经历,这是不对的。 在4岁的时候,弗兰克就开始问他自己,生活是否有任何意义;他在集中营的拘留,发生在他建立自己的方法十多年后。那么,在意义疗法的发展中更显著的个人因素可能是,他作为一个年轻人所经历的强烈的“绝望地狱”——一种显然毫无意义的生活。在经历一场“完全和彻底的虚无主义”之后(Frankl, 1988: 166),弗兰克尔找到了一种让自己抵抗“灾难”的方法。很可能是他想要帮助他人——特别是他一生工作中遇到的自我伤害和自杀的来访者——克服相同绝望的愿望,极大地鼓舞了他去发展自己特定的治疗实践品牌(Frankl, 2000)。 但是,毫不怀疑,集中营为弗兰克尔的理论提供了一个试验场地。他写道“在集中营的生活撕开了人类心灵并将其最深处暴露在外”(Frankl, 2000: 108)。在那里,他观察到那些能够超越自己即时处境并能坚持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关注与爱人的重聚——的人,比那些只看到他们的绝望和无效处境的人,更可能生存下去(Frankl, 2000)。在集中营里,弗兰克尔还发现了一些对存在主义信念的支持,即人类总是能够选择如何回应他们的处境,无论这些处境如何限制他们。“在这一生存实验室里,”他写道,“我们看到和目击了,我们的一些同伴行为非常卑贱,而另一些人举止则像圣人。人在其内部都有两种潜能:实现哪一种潜能,取决于他如何决定”(Frankl, 1984)。同样重要的是,弗兰克尔看到了作为虚无主义世界观逻辑终点的大屠杀,并且它强化了他每时每刻都要同虚无主义和犬儒主义的“灾祸”(scourge)做斗争的信念。 译自Mick Cooper,Existential Therap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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