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达尔:成为不朽,我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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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陆支羽
印象中,“阿尔法城”这个词最流行的时候,似乎与戈达尔无关。而是两年前豆瓣打造的那座“阿尔法城”,彼时轰动热闹,后来无人问津。所幸,豆瓣默默地保留了这座城,将它小心翼翼地折叠在导航条里,以一种失败案例的姿态谱写着一曲文艺至死的悲歌。
这就像戈达尔跟这个时代的距离,看似也是一首悲歌。
很长一段时间,都时不时会有影迷跟我抱怨对新浪潮的厌恶,理由之一就是完全看不懂戈达尔的电影;其中也不乏以“批判精英主义”的论调对“戈达尔式”趋之若鹜者。最可笑的是,埃里克·侯麦去世那一年,关于“新浪潮已死”的说法铺天盖地,唯有80岁的戈达尔依然不动声色地拍着他自己的电影,即便他的荷尔蒙旺盛程度已大不如前。
那还是四年前的2010年,戈达尔拍出了《电影社会主义》,有人说这部电影标志着戈达尔“丧失了听力”。于是,2010年底,连奥斯卡都伸出手执意要给戈达尔颁个终身成就奖,就怕戈达尔不小心死了。但戈达尔甩下两个字:不去。
2014年,戈达尔又拍出了《再见语言》,并且入围了戛纳电影节,还和泽维尔·多兰并列拿下了主竞赛单元评审团奖。有人说,这标志着戈达尔“丧失了语言”,就像当年的安东尼奥尼。但是,固执如戈达尔者,我想是不会跟安东一样,找个文德斯帮他一起拍《云上的日子》的。于是,很大一批人继续等待着戈达尔死去。
尤其在连阿伦·雷乃也去世了之后,这一批人的这种感受更强烈,想必不乏还有人早已备好了悼文,等待着告别又一个时代。这并不是我危言耸听,特别是在经历了邵逸夫去世之后,坊间的传言更显得确凿可信。据说有一份所谓的“老不死”名单,涂鸦着那些年事已高的电影人,首当其冲的是葡萄牙年逾106岁的奥里维拉,当然戈达尔也名列其中。
这几天,在我重温戈达尔这部拍于1965年的科幻经典《阿尔法城》时,脑海中便时常会涌现出这些想法。听起来荒谬可笑,甚至在别人看来心怀恶意。
但谁能否认这个世界不是这样呢?正如戈达尔在《阿尔法城》里所言:“这个社会曾经有很多艺术家、小说家、音乐家、画家,到今天,都没有了,一个都没有,就如现象。”
关于戈达尔《再见语言》和多兰《妈咪》同获评审团奖这件事,抛却戛纳“薪火相传”的良苦用心不说,我倒是觉得,戈达尔的内心依然住着那个内心炽烈的狂人皮埃罗,我也依然能嗅到那片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哲学之海。
在这个人人对3D谄媚逢迎的当下,恐怕也只有戈达尔会如此大义凛然地“反3D”;而《再见语言》的那句片首语同样令人赞叹,他说,缺少想象力的人才会在现实中寻找庇护。这一刻,我才恍然,思想是不论年龄的,甚至不论生死。
所以,谁TM敢说,戈达尔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