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镜迁

       曾经，偶然在电视里听到乐嘉说红色性格的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喜欢说给别人听，好像把自己的苦难和难题说给别人听后就是别人的问题与事情了，自己心里会得到极大的解放，也会舒服很多。当时我心里一边质疑他的性格学说，一边却毫不怀疑地想，乐嘉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二十，一个人可以叽叽喳喳地像一群鸟。据室友后来回忆，我当时是一个特能说的人，她大学报到刚进寝室就看到我坐在窗边口水直喷，另外两个室友只能在旁边静静地听我高谈阔论。对此评论我一向持保留意见，觉得有损我形象，心底里还是颇认同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嘴里的那一群鸟就一只只慢慢地飞离我远去，话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默。外表依旧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但仅限与真正的朋友；不再与人自来熟，越来越慢热；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侃侃而谈，在陌生人与陌生环境中多了份局促不安，少了份安定淡然。连我自己有时都不禁自嘲，想不到我也会有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的一天，果然是物极必反。
       与老同学说到此种情况，他们都说我跟他们一样只是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初老已现。我虽不想苟同，却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以前熟悉清晰的世界已在不知不觉中轰塌，连回忆都是雾蒙蒙地一片，恍如隔世。偶尔体内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却找不到出泄口，想找个对象倾诉却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越无法诉说又越激烈奔腾，那是青春都不曾有过的。于是乎，只能作罢，只能慢慢地等，等它自己平静，再等它下一次更汹涌地降临，循环往复。